方代雪能清晰地听见喻峻宁叹了口气,但并没有再对她做什么。
自从去了一趟墓园,方代雪失神了好几日,有时候阿姨叫她,她都听不见。
阿姨对喻峻宁说方代雪可能是产后抑郁,很多产后孕妇会有这种情况。
喻峻宁皱眉,当晚跟方代雪说,过几日带她去澳洲度假。
“可我没有护照,我什么都没有。”
比起周围其他人,她哪里都没去过,更别提出国。
喻峻宁笑,“这你不用担心,我会让人安排好的,你只管跟着我。”
“那非儿呢?非儿也可以去吗。”如果喻非去不了,那她去还有什么意思。
喻峻宁说可以,出生满两周的婴儿都可以乘坐飞机,何况非儿。
几天后的晚上,他们坐上了前往澳大利亚的飞机。
当他们从澳大利亚返回来已经是半月后,方代雪买了很多礼物,有佣人阿姨的,有亲朋好友的。
当然也有很多小宝宝的。
阿姨看着桌上大大小小的玩具,感叹喻非能玩的了这么多玩具?
在澳大利亚的那半月,方代雪跟喻峻宁处的特别好,两人如胶似漆。
当然了,喻峻宁在那边并不是纯玩,好像还笼络不少华人。
对于他这些工作,方代雪并不过问,自从她从新元利离开,生下喻非,工作上的事已经很少想起。
所有事情都往好的方面发展,方代雪也以为自己的人生步入了正轨。
可那个星期天下午,生活给了她一记沉重的打击。
她想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个下午。
那天,天气闷热,她刚哄完喻非,阿姨匆匆忙忙上来,说方大春在外面吵吵闹闹要进来看她。
她跟方大春自从那通电话之后就再也没见过。
不过她知道喻峻宁仍在偷偷资助他们,每个月会定时给他们打一笔钱。
“让他走吧,就说我睡了。”
她不想再见他,也没必要见他。
阿姨满脸为难,“我说了,可他好像很急,嚷嚷着一定要见你。”
恰时外头又传来了喧闹声,声音直接冲到楼上。
喻非不安地扭了一下头,似乎被惊到了。
方代雪拍了拍宝宝,犹豫了一会,拿了一件薄外套披上,让阿姨去请方大春进来。
她下楼,人刚坐在沙发上,方大春冲了进来,脸色苍白,跟见了鬼一样。
“你怎么了?”方代雪皱眉道,话刚说完,方大春扑通一声跪下,把方代雪唬了一大跳。
“你到底怎么了!”
方大春话说的断断续续,“女儿,女儿,我要死了,快救救我...............救救我。”他一直抓着她的手臂,力量大的要把方代雪整只胳膊扯出来。
方代雪顾不上那么多,沉声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方大春满脸恐惧,害怕,“她告诉喻峻宁了,她告诉喻峻宁我杀了陈晴了。”
“什么!”方代雪一下跌坐在地,身体在颤抖。
她眼神直射向方大春,“到底怎么回事。”
原来自从正月赌债的追上门之后,对方大春一直有意见,但有喻峻宁兜底,就一直凑合过下去。
直至她听到了方大春的醉话,得知了这个惊天秘密,或许是怕东窗事发,祸及城鱼也或许是真的想跟方大春断了。
她把这件事告诉了喻峻宁。
“反正,反正,我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打完电话了。”
方代雪倒抽一口气,慢慢回过神,立马从手中褪下一只金镯子,推搡着方大春,“你快走,快逃。”
喻峻宁一定会杀了他的,一定会杀了他的。
方大春瞪大眼睛,“逃!”半响反应不过来。
“快走!趁着他还没回来。”
方代雪继续推搡,扶起方大春,两人什么也顾不上匆匆往门口去。
可当他们刚走到门口时,却僵住了,喻峻宁已经回来了。
方大春吓得往后退,他推开方代雪,一个劲地往后退。
喻峻宁视线缓缓落在方代雪脸上,又缓缓落在方大春身上。
方代雪心跳停了几拍,她伸手拉住他的手,“峻宁!”
喻峻宁甩开她的手,力气极大,方代雪踉跄地往后退了几步,整个人差点要摔到,幸好保镖扶住了他。
而喻峻宁看也不看她,直接往里走。
没一会,里面传来了惊恐声,“峻宁,峻宁,我不是故意的啊!”
方大春知道自己完了,整个人泪眼婆娑,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跪在喻峻宁脚下,“峻宁,峻宁,求求你饶了我吧,求求你了。”
喻峻宁脸色苍白,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方大春仍在求饶,一个劲磕头,眼泪滴滴答答。
方代雪走了过来,不看喻峻宁,只拉着方大春起来。
一只手徒然被拽了起来,喻峻宁看着她,“你也知情是吧?”
方代雪此刻早已恢复了平静,她听见自己冷静的声音说道:“是。”
话音刚落,一个重重地巴掌甩在了她脸上,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方代雪被打到了沙发脚下。
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她抬眸,眼里带着不可置信,呆呆地看向喻峻宁。
他打她!
阿姨也被吓在原地。
方大春更是早已停止抽泣,怔怔地哼不出声。
“好一对蛇蝎心肠的父女,我真是瞎了眼,竟然会同情你们这对父女。”他冰冷的眸子看向他们两,跟看两畜生一样。
方代雪,方大春都没吭声,一动未动。
喻峻宁没再言语,盯了方大春片刻冷道:“杀人偿命,我现在就送你去警察局。”
保镖得令,立马上前,一把抓住方大春。
“不要啊,不要啊,峻宁。”方大春一口气上不来,撕心裂肺哭喊,双手捶打着保镖,“女儿,女儿,救我,我不想死啊。”
“住手!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杀人。”方代雪从地上缓缓站了起来,目光直视着喻峻宁。
“证据?”他手指着她的脸,笑得不知所谓,“方代雪你心知肚明,还跟我讲证据。”
“你要证据是吧,好,我给你证据,拿过来。”
一根录音笔砸在她脸上,方代雪闪躲不急,被狠狠砸了一下,同时录音缓缓而出。
“喻夫人..........喻夫人,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别找我...........我会给你烧香的,我真的不是故意害死你的呀。”
方代雪没想到姚迎春还会录音。
而此时,方大春整个人跌在地上,仿佛死了一般。
喻峻宁转头吩咐保镖,“带走。”
人拖至门口时,阿姨发出了厉声的尖叫。
喻峻宁回头,只见方代雪拿着茶几上的水果刀对着自己的手腕毫不犹疑地划了下去,一柱血液喷涌而出。
有那么一瞬,方代雪觉得自己死了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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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坐在床沿边喂方代雪喝药,方代雪撇过头。
自那日之后,已经过了两个月。
那日,她以死要挟,喻峻宁放走了方大春,可再也没回过别墅。
不论是她,还是喻非,他都不曾来看过一眼。
阿姨摸了摸眼泪,看着床上那日渐消瘦的人,心中一阵绞痛,“你喝点吧,不喝药不行。”
“我喝不下。”她疲惫地叹了口气,无精打采地说道。
阿姨放下药碗,将喻非抱了起来,放在她身旁,“你不自己着想,也要为孩子着想。”
方代雪看了眼喻非恹恹地闭上了眼。
日子过得波澜不惊,很快到了中秋节。
中秋节当天,阿姨欢喜地给喻峻宁打电话,却被告之喻峻宁不回来一起过节。
阿姨伤心地挂了电话,回头正好看见方代雪站在她身后,吓了一跳,支吾道:“夫人,你.......你起来了。”
“嗯,馄饨煮了吗?”
“煮了,煮了。”阿姨心虚地挪开眼,飞快地去了厨房,冰箱放了一堆新鲜的食材,恐怕今天都用不上。
中秋佳节,本是一家团圆的日子。
方代雪身边只有呼呼大睡的喻非和忐忑不安的阿姨。
方代雪喝着红酒不发一语,在她正要喝第二瓶的时候,阿姨扯住了她的衣袖,“夫人,你别喝那么多。”
方代雪掰开了阿姨的手,“阿姨,你别管我。”
她仰头拿着酒瓶灌下去,猩红的液体从嘴角溢出,眼泪划过她的脸庞。
恰时,电话铃声响起,两人都愣了一下。
阿姨欣喜地拿起电话,沉默了一下,看向方代雪,“找你的。”
“谁呀?”方代雪接过电话问。
“女儿,我是爸爸,你最近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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