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代雪自然是被吓到了,饶是任何一个人都可能会被吓到。
明晃晃的灯光下,她的脸上先后出现恐惧,害怕。
手紧紧抓着身上的衣裙,身体忍不住往后退。
棉质的拖鞋徙在地板上,却一步都退不了。
仿佛被堵进了死胡同。
喻峻宁打量了一下她的神色,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熨帖的黑色西服贴着他的身体,手轻松的放在沙发上塌,语气自然平静,“不是吵着要见我?”
他这话说的很有歧义,都多少天了,他才出现。
刚开始那一会,她闹得特别厉害,但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不管她如何去传达,如何去吸引注意都没有用。
她知道他在惩罚她,在折磨她的意志。
她不知道他今天怎么过来了。
方代雪慢慢调整呼吸,缓了好一会,走至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这个房间整修都是欧式的,像是魔法里的宫廷城堡,高高的沙发让她忍不住直挺背部,奥地利的的沙发是低矮,粗糙的,她的双腿可以肆无忌惮地踩在地上晃荡。
一股莫名的酸涩涌进心田强撑开口,“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你这样是违法的。”不顾他人的意愿强行囚禁。
“违法?”喻峻宁笑了笑,似乎颇为不屑,“违什么法?违哪门子法?”
方代雪拧眉,但更多的是无语,“你到底想怎么样。”
一开始还想好好谈一谈,现在看来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因为喻峻宁也根本没有打算跟她好好谈。既然如此那又何必兜圈子。
“我想怎么样?我还想问你怎么样?”他不再平静,语气有着咄咄逼人,“你以为我会放你出去跟野男人双宿双飞,你是小看我,还是高看你自己?你贱不贱啊,这么需要男人?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是个这样的贱货。”
方代雪脸色白了一下又很快恢复自然,“你都知道了。”她一直在等,也庆幸过喻峻宁是不是不知道。
喻峻宁脸色怒不可遏的沉了一下,咬牙切齿道:“当然知道,雷蒙德吗!”一个着实不怎么样的男人,想到他们那些亲密互动的照片,他的恶心又增加了不少。
“你眼光真不咋样。”
对于他的讥讽,方代雪毫不在意,“你知道也好,但这跟他没关系,是我隐瞒了身份跟他在一起,他是一个很好,很阳光的人,跟他在一起我感觉很轻松,很快乐。“她自顾自地诉说,全然没看见喻峻宁越来越沉的表情,”我爱上他了…”
“你爱上他了?我们都还没离婚你就爱上别人了,你在跟我说笑吗?”
“我只是告诉你实话,早在出国前我就已经不喜欢你了,爱上雷我……”
“够了!”喻峻宁忽地站了起来,动作过大,把方代雪吓了一跳。
他抓着胸口,脸色慢慢惨白,呼吸变得沉重又沉闷,仿佛在竭力忍耐。
方代雪愣了一下,但并没有上去搀扶,只是看着。
静静的空间变得更加逼厇。
忍耐了好几秒,喻峻宁慢慢地退回到沙发上,他头仰靠在沙发上,双眼紧闭,手上的佛珠赫然立在那,里面的檀香让他慢慢放松了下来。
大约过了一分钟那么之久,他才睁开了眼,自嘲地笑了下。
估计死了,她也不会关心他吧。
方代雪抿着唇,搞不懂他这是怎么了,刚才他那个样子好像要昏厥过去。
不等她开口询问,喻峻宁扭头瞪着她,眼里的厌恶持续上升,“就算你喜欢他想跟他在一起,我也不会如你的愿,你就死了这条心,好好呆在这里闭门思过。”
说罢,他起身欲走,不欲在多待。
方代雪从沙发上跳了下来,伸手拦着他,“你不准走,必须放我离开。”
“不是说了让你死了这条心,滚开!”他厌恶地拍开她的手,动作要多嫌弃就有多嫌弃。
“不行,你是想让我死在这里吗!这里这么黑!窗户都封死了。”
喻峻宁听到这个,跟听到天大的笑话一样,“封死了不正好吗,省的你点火。还有别再拿死不死威胁我,你以为我还会像从前一样被你要挟!做梦去吧。”
像是料定了她不敢去死,他笑容里带着巨大的鄙夷,讽刺。
方代雪默了一下,看着那块巨大被封死的窗户,黑布隆冬,跟死神附着一样,毫不犹豫地冲去了梳妆台,拿眉笔刀划开了自己的手腕。
血瞬时滴滴答答哒着。
喻峻宁愣了一下,目光放在她湿哒哒的手腕上,那手腕上的血跟柳丝一样争先恐后往外冒窜,心里有无法言说的异样。
而方代雪则一直看着他,她在赌,赌他是不是还有最后那么一丝丝同情。
但,这次可能赌输了。
喻峻宁并没有任何动作,只站在那看着她,尽管他脸上没了笑容,但鄙夷仍在。
“不是说了我不会在乎,你真天真!”他呵呵笑了一声,”好好呆在这吧。”
彼时,门被人推开,保姆阿姨看着这一闹剧,手上端着的饭食在微微颤抖,端盘上是两碗热气腾腾的小混沌。
喻峻宁看了她一眼,什么话都没说,错身走了出去。
方代雪看着被关上的门,心迅速沉入谷底。
不!不要走!
她跑了过去,死死捶打着门,“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鲜红的血液争先恐后地往外侵蚀,随着白皙的手臂蜿蜒而下,白色的地毯顺势被洇红一片。
保姆哆嗦地放下端盘,去劝着这个疯狂而又激烈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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