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纾照例把床头摇起来,再拿出一副刚才在供销社买的碗和汤勺。
碗和汤勺已经在厨房里洗过了,她用袋子装着一块拎上来的。
先把一些鸡肉打在铝饭盒里晾着,接着,她又用汤勺打了一碗汤。
知道秦衍一直在看着她,林宛纾打汤的时候直接是背着他的。
确定他不会看见,才往碗里滴了几滴灵泉水。
“要~”
小苗苗闻着鸡汤的香味,早就馋得不行了。
看到铝饭盒上的鸡肉,她伸手就要去抓。
“别急,还有点烫,先晾一下。”
可奶娃毕竟是奶娃,哪里知道烫是什么意思?见妈妈不给,也不愿意了。
伸出两只爪子就扒着桌子往上爬。
“苗苗小心。”
秦衍怕她摔了,下意识就想要伸手去扶。
可却被已经抱起小苗苗的女人瞪了一眼,“你老实点别乱动,我会看着她。”
秦衍:……
伸到一半的手,就这样僵在了当场,顿了顿,果然老老实实的收了回去。
林宛纾这才满意。
接着,她拿起小家伙的手碰了碰盛着热汤的碗。
秦衍眉心一跳!
虽然林宛纾动作很快,可小苗苗还是被轻轻烫了一下。
第一次感受到被烫的滋味,她直接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林宛纾也心疼,不过她还是板着脸严肃的教育道:“知道痛了?这就是烫知道吗?下次不可以碰烫的东西。”
她虽然爱孩子,可并不想溺爱她,把她养成什么都不懂的草包。
既然自己不可能每时每刻都盯着她,那她就会教她怎么辨认什么是危险。
而林宛纾这一招果然很奏效,等她再要抓她的手去碰鸡肉,并且提醒是烫的时候,小苗苗果然使劲的往后退,说什么也不肯去碰烫的东西了。
见自己教育到位了,林宛纾这才满意的把奶娃放在凳子上。
“你乖乖在这等一下,等凉了妈妈就给你喂肉吃。”
小苗苗虽然似懂非懂,可趋利避害的人的本能,知道那玩意是“烫”的,她哪里还敢碰,只得乖乖点头。
没想到她竟然是这样教育孩子的,秦衍心底有佩服还有说不出的骄傲。
她真的很优秀!
难怪苗苗这么乖巧又这么懂事。
林宛纾搞定小家伙以后,就把加了灵泉水的汤端到他面前。
也没多说什么,就用汤勺打了一勺吹了吹,才放到他的唇边。
秦衍觉得自己其实没这么脆弱,只是一碗汤而已,他端起来几口就能喝掉。
可看着她温柔又耐心的喂自己的模样,他又可耻的张嘴喝下勺子里的汤。
从她再次出现在门口的那一刻,秦衍心底就无比的清楚,自己这辈子是没办法放开她了。
虽然可能要面临截肢,可他也不是没有养媳妇和孩子的能力。
刚才她离开的时候,秦衍已经在脑子里想过无数的办法。
只要她还愿意跟他过下去,他就有法子能让她过得比大部分人都要好。
这样想着,他心中的凌乱也逐渐平复了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她喂自己的原因,秦衍竟感觉这汤美味得不可思议,仿佛就像是天上才有的琼浆玉露。
汤一口一口喝进肚子里,一股说不出的热意也随之传向四肢百骸,秦衍感觉整个人都像是泡在了暖洋洋的温泉里一般,就连身上的疼痛也明显的缓解了不少!
不过他并没有多想,只以为是自己的心理作用。
林宛纾把一碗汤都喂完给他后,才拿起一个鸡腿喂小苗苗。
这个老母鸡也不知道养了多久了,那肉的韧得不可思议。
她都已经煮了这么久了,还是扯得很艰难。
怕小苗苗吞不了,林宛纾把肉撕得细细的才喂给她吃。
望眼欲穿的小家伙终于吃上肉了,小嘴巴忙得不行,林宛纾把肉喂到嘴里她胡乱嚼两下就吞了。
林宛纾也不急,就一边喂,一边耐心的教育她要慢慢嚼,咬碎了再吞。
秦衍没说话,就安安静静的看着母女俩。
体内的热意依旧分毫不减,这下他倒是有些诧异了。
因为这股热量着实有些不同寻常。
而且所到之处,他的疼痛还在缓解。
这种感觉,就像自己的身体正在被修复一般。
秦衍有些惊疑不定。
只是没等他多想,秦华就回来了。
一同进来的还有医生和护士。
“家属同志,我们现在要给秦营长做进一步检查,以确定下一步治疗方案。”
刘国梁脸色有些凝重的朝林宛纾道。
闻言,林宛纾赶忙把小苗苗抱开,给他们腾出位置。
“那就麻烦医生了。”
林宛纾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秦衍被抬到医用护理床的时候,她伸手拉了拉他的手。
秦衍下意识的回握她的手,目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才恋恋不舍的松开。
医生和护士很快就把人推走了,秦华不放心,也跟了上去。
林宛纾没跟过去,而是继续给嗷嗷待哺的小幼崽喂肉吃。
秦衍现在要做的是x光检查。
x光检查1895年就被发现,不过国内医疗条件落后,大部分医院都没有这样的设备。
而文市军医院也是刚从别的地方调来一台,恰好今天到了,就给秦衍做进一步的检查。
检查很快,没多久秦衍又被重新推回五号病房。
不过拍片结果最快也要两个小时才能拿到。
回到病床后,一向冷静沉着的秦衍却显得有些焦躁。
目光时不时的看一眼病房的门。
秦华更夸张,直接守在检查室外面等结果。
刚才秦衍去做检查的时候,林宛纾已经把小苗苗给哄睡着了。
轻手轻脚从陪护床上起来,她走到病床旁边的凳子上坐下。
没说话,她直接拉起他的手。
秦衍的注意力瞬间就从门口转向那只握着他的手。
女人的手白皙如玉,掌心却有一层薄薄的茧。
那是经常干活的人才有的粗糙。
秦衍觉得这茧子碍眼极了,这样的东西不该出现在她的手上。
不过没等他说什么,就看到林宛纾把他的手摊开。
掌心里那几道被指甲戳破的伤口赫然出现在两人面前。
秦衍:……
不自在的想要收回手,可女人却不松手。
明明轻如羽毛的力道,却轻而易举的困住了一身神力的男人。
嘴张了张,他想解释什么,却听见她低骂了一句。
“傻子!”
明明是骂人的话,可却多了刚见面时没有的亲呢,听在秦衍的耳朵里,只感觉心都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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