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之前社长约出去玩,你不是说太冷不出门嘛,我就没打算在晚上喊你出来。”马娇娇说。
赵笋:…
有这么回事?
他仔细想想,好像还有这么回事。
但是那是说给唐吉可…算了。
几把说给谁听都行。
赵笋心里说,他还是保持着双手插在防风衣上大大口袋里的模样:
“那你还叫我。”
马娇娇嗯了一声,像是在沉吟着思索,最后笑着给出理由:
“但礼物总得在今天送才行…‘仪式感’…对吧?”
马娇娇说完后,又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并不是因为这个。
而赵笋的猜测,亦是默契的符合了马娇娇的猜测。
让大只妹改变主意的,是赵笋他发过去的那个“1”。
在马娇娇看来,赵笋是个相当有个性的学长…正因为这种独特的性格,才让马娇娇感觉他跟其他人不一样。
但同样也是这样,这个学长比普通男生更…别扭。
任何人的心里都有一个阈值,再坚强的人亦是如此。
每当被拒绝,这个值就会降低,当这个值减少到一定的程度后,很容易影响人的心情。
而赵笋学长,是马娇娇阈值的挑战者。
她每次都能兴高采烈的跟他打招呼,然后带着笑容跟他扯点有的没的。
就算被骂、被嘲笑,或是两个人斗嘴互喷,这都没关系。
但是。
要是在这个特殊的节日里,她以送礼物为缘由约他出来,却被拒绝。
马娇娇没办法想像自己之后该怎么面对赵笋学长,是依旧秉承着死皮赖脸,还是说学乖一点,自我保持距离?
第一个选项,不甘。
第二个选项,不愿。
所以在看到学长拒绝了唐吉可的话语后,马娇娇内心某个薄弱的地方告诉她,会跟后者是一样的下场。
明天给吧。
明天白天给——反正也是圣诞节,而且学长怕冷,这么晚喊他出来也的确不妥。
但,赵笋这个主动又无故发过来的“1”,又让马娇娇感觉到——哇,学长主动找我,说不定有机会。
于是,一鼓作气!
…是牢北。
赵笋吐着气想。那家伙听说他拒绝唐吉可后,当即就把话题引到了马娇娇身上…
当时自己没有多想,但是从大只妹现在的反应来看。
这家伙大概是看出来他的这个小马学妹是受自己拒绝老唐影响到了。
“…喔。”赵笋淡淡说。
马娇娇将指间勾着的袋子送给赵笋,又看看赵笋现在套在脖子上的那条围巾,然后用手指挠挠自己软乎乎的脸颊,有些不好意思:
“哎呀,原来学长已经买了呀…”
赵笋:…?
他没特别注意马娇娇的视线,只是接过了她给的纸袋:“谢啦。”
“不看看吗?”马娇娇问。
赵笋:…
他没有任何想看礼物的意愿。
主要是他不知道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会让送礼的人感觉受到尊重。
要是私下里拆的话,只要在之后在微信上说声“我很喜欢”就好了,就算不喜欢露出嫌弃的表情,将其随手扔在一边,别人也看不到。
何况在这个国家,当面拆红包都被视为“无礼”,礼物亦是如此。
但反过来说,送礼人让你拆,你不拆,也会显得很没教养。
赵笋嘴上的艺术向来跟平日里的行为是分开的,该有的礼仪还是要有。
赵笋拉开纸袋封口的时候,马娇娇莫名有些忐忑:
“我没去准备礼物的包装盒,感觉那样太正式了,学长你应该不会太喜欢…”
赵笋一语以蔽之:“懒?”
“…就算是真的你也不要说出来啊!”马娇娇急。
“不过算你说对了,我的确不太喜欢。”
赵笋从袋子里摸出了一条雪白色的围巾,他一摸就知道,这是人手工一针一针勾出来的。
马娇娇又有些不自在的挠挠脸颊,其实她是有点尴尬的。
之前她一直认为送围巾是一个绝赞的企划。
赵笋学长怕冷,而且他还经常缩脖子。
却没想到——神经病,难道人家非要你送吗?不会自己买吗!
马娇娇自认为针织的不错,但明显还是赵笋学长自己买的这条更加高级…
冲突了。
有一种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的感觉。
“抱歉学长…我没想到你品味那么好。”马娇娇指的是赵笋现在戴的围巾。
“嗯?什么?”赵笋没懂。
马娇娇指了指他的脖子后,赵笋才恍然的喔了一声,相当无情的说道:“这不是一般审美吗?”
马娇娇立刻“唔呃”一声,有被打击到。
她跟这位学长私下见面的次数真的并不多,多数都是在网上交流…所以她并不知晓他买了围巾…
刚刚,当她看到这位围着围巾过来的时候,她几乎是两眼一黑,都有些不敢送…但幸好,学长乐意主动来女寝找他的行为强撑起了她的勇气。
别人靠近一点点,马娇娇就敢迈出一大步。
前提是,需要靠近那么一点点。
“嗯,不错。”
赵笋他略微酝酿,最后还是只说:“…谢谢。”
“不…客…气。”
马娇娇又看眼赵笋的脖子,她的回答透着些许失望。
虽然说送出去了,但是…面对强敌,无法战胜,她的围巾恐怕永无出头之日了。
“…干嘛。”
赵笋熟稔的将围巾叠好,然后塞回了纸袋里,他讥笑嘲讽:“事先说好,我可没准备好给你回礼…”
马娇娇赶紧摇头:“没,不用…本来就是我忽然喊你出来的…”
“看来还挺有自知之明。”赵笋笑。
然后他注意到马娇娇的目光一直都在朝向他。
…还有,在那个简短的“1”之后,她立刻相约他,然后又送礼。
说实在的,赵笋忽如其来的自我反省,就算时间再短,再仓促,那总归还是有些时间的。
明明在对方说了“有东西给你”的情况下,他两手空空的确是不太像样。
然后赵笋的耳边就有他自己的声音骂自己。
想这么几把多干嘛。
人都说了本来就是她忽然喊你出来,既然突然袭击,就要做好被白嫖的准备。
她自己都说了不介意,你还介意个毛?
但还有人说——不是他,而是牢北的声音。
——“圣诞礼物就像是彩票,即便深知中奖的概率很小,却还是在心底渴求着不期而遇。”
赵笋:…
什么文艺咖、不期而遇哥?
“喂,你没给自己打一条吗?”赵笋问。
“…啊,没啊。”马娇娇说。
“你对我的围巾是不是有什么意见?”赵笋又问。
马娇娇摇摇头,说:“就是看上去比较高级。”
赵笋将其一扯,又扔给了马娇娇:“那送你了。”
马娇娇:??
她本能的接过了围巾,还没来得及拒绝,赵笋又说:“放心吧,这条围巾我没怎么戴过,之前洗了三遍,又晒了三遍,这是头一次拿出来戴。”
马娇娇赶紧说:“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不能要这么贵的礼物。”
赵笋:“…贵个鸡毛,我用的毛线不是跟你用的差不多嘛。说起来,好像还是前段时间你在社团群里面要求砍一刀,我都不知道那家毛线店铺——”
马娇娇:“??”
一样毛线的意思是…这条也是手工打的?而且还是学长自己…
“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
凭什么打的这么好!?
“别诶了!不要还我!”赵笋被诶的耳朵有些疼。
“…不,是我的了。”
“不是!你也别现在就围啊!至少洗一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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