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珠搬来这里后,游朝明显很忙。
东部的项目占资巨大,占地也巨大。
影响的是整个京市未来几十年的发展。
上头在意到了极点。
三不五时就有这个总那个官去东部走一趟,美名其曰视察项目。
游朝就算再不耐烦,还是得陪着,对媒体客气的笑。
南珠总会在京市的新闻看到游朝的影子。
知道游朝很忙很忙。
而很忙很忙的游朝,夜夜来。
从知道她疑似怀孕后,没再碰她,也依旧夜夜来。
不止是夜夜来,还在她床头摆了个零食架。
夜里回来把她拉起来喂杯热水,问她饿不饿,说听说孕妇夜里都会饿。
她如果饿了就叫他,不想吃手工零食的话,他可以下去给她做饭。
还在她午夜睡不安稳的时候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哄睡,温柔到和从前很像。
南珠没手机,也不是在和游朝对话。
她不知道监控对面的游朝还在不在看。
却还是选择说实话,“我最近睡眠不好,是因为你。”
“游朝,我不知道你想用这个孩子做什么,但如果你真的想让她平安健康的生下来,就别来了。”
“我说的别来,是不要出现在我身边。”
“没怀上,你夜夜来正常,怀上了你再来,我有点恶心。”
其实不算是恶心。
是会胡思乱想。
南珠跟游朝没多久就清清楚楚的知道游朝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百般劝自己别动心、别动心、别动心。
却就是控制不住动心。
因为游朝对她真的很……好。
没什么情绪,却实实在在的很温柔。
温柔到南珠明知他和南蹇明仇恨和解不了。
却还是找张謇挣扎的问‘游朝对之前养着的小嫩模和小明星’也是这样吗?
张謇说——都一样。
游朝对她也好,对别的女人也罢,都是一样的,没有半点特别的地方。
他对她真的没感情,也不会有感情。
南珠声音很平静:“我是南蹇明的妹妹,而你对南蹇明的恨浓郁到扬了我父亲的骨灰都不愿罢休。”
“游朝,你爱不上我,我也不可能会爱上你,你再夜夜来,我会怀疑你居心不良。忐忑不安到夜不能寐。”
“真的想让孩子顺利健康平安的生下来,你,别再来了。就算是通过监控监视我,也不要再发出声音,让我知道你在看。”
南珠没等来回音。
也没再等,抬脚回房间掀开被子睡了。
隔天南珠在速报新闻上看到下飞机的游朝。
刘妈笑说:“先生出差回来了。”
南珠平静的换台。
晚上早早的上床,在午夜过后大门都没动静后,闭眼睡着了。
隔天起来摸了下身侧。
空无一人。
南珠坐起身,发呆了几秒,下床刷牙洗脸。
南珠那晚说的话,她不知道游朝有没有听见。
只知道从六月下旬,到七月中旬,整二十天,游朝一次没再来过。
刘妈最开始长吁短叹,后来隐带不满。
随着时间一点点推移。
游朝日日上新闻,却没来过一次,也没个电话没个交代后。
没再提过‘先生’二字。
这天刘妈看着靠坐沙发看书的南珠蹦出一句,“您好像长大了。”
南珠抬眸,“是胖了吗?”
南珠怀孕不足三个月。
因为吃好喝好睡好,肚子没见涨,体重却涨了七斤。
把之前掉的肉全都长了回来不说,还第一次体重破了九十五斤的大关。
刘妈摇头,“不是,是气质。”
南珠从前是明艳千金风。
流转的眼波也好,勾发的手指也罢,神气活现,明媚惊艳。
一眼看过去就是个爱笑活泼的姑娘。
可如今……不是。
一眼看过去,有点安静。
准确来说是恬静。
眉眼平和,没什么笑,说话声音不张扬不拉长,平平淡淡。
南珠长得漂亮,不管哪种气质都是招人眼球的。
对着活人怀念过往很晦气。
但刘妈这两天看着盘起发,安静看书,不撒娇不闹腾,不喋喋碎语活蹦乱跳的南珠,就是觉得怀念。
刘妈说:“我陪您出去逛逛吧。”
刘妈起初感觉南珠性子转变可能是因为孩子的父亲。
可南珠自游朝不来了后,气色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好,食欲都跟着大涨。
自己一个人能在空荡无人的别墅里一觉到天亮。
现在觉得,大约是憋的。
从搬到这里,南珠只出过两次门。
一次是第一次检查,一次是上个月检查。
刘妈在南珠摇头拒绝后轻哄,“总是在家里待着,对孩子也不好。”
南珠顿了几秒,合上书应下了。
却只是出门围绕高大的院墙转了一圈,便重新回去,窝进沙发里拿起书,不动如山。
刘妈看着南珠安静的侧脸,出去给游朝打电话,“我明儿想请假。”
游朝顿了几秒,“明天她产检。”
刘妈叹气,“您既然都记得她产检的日子,为什么不能回来看看她呢?”
主家的事,佣人不该多问。
但刘妈真的跟了南珠太久了。
眼看着活泼开朗爱笑爱撒娇爱闹的孩子,一天比一天沉默下去,像是换了个人,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心疼。
“太太家里接连出事,虽然怀孕没什么反应,但却是心绪最不稳定的时候,丈夫该在身边陪着啊。”刘妈苦口婆心,“您来陪一陪吧。”
游朝把电话挂断了。
隔天南珠起来的时候在楼下看到了游朝。
游朝西装革履的坐在沙发上,抬眸看她一眼,“收拾好了吗?”
南珠皱眉:“刘妈呢?”
“请假,我带你去产检。”
南珠静默几秒,跟在他身后出去。
在游朝开后座车门后抬脚上去。
一路无话的到医院。
南珠要憋尿。
南珠坐在凳子上抱着水杯不停的喝。
一杯喝完让游朝去接温水。
然后接着喝。
喝到有瞬间想吐。
手放下顺心口的时候听见游朝说:“等过几天再查吧。”
南珠没明白,仰头看他。
游朝把南珠的东西收拾到包里拎着,把南珠拉起来,抽出纸擦了擦她唇角的水汽,很平淡的说:“哪天有尿意再来,到地也就差不多了,不喝了,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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