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璞玉思考间隙,李医生已经松开了她的右手,“另外一条胳膊抬上来。”
祝璞玉配合。
温敬斯站在一旁,看着李医生的动作,目光沉得厉害,嘴唇紧绷着。
若不是知道李医生不喜欢别人在问诊中打扰,他此时已经开始发问了。
而对面,李医生还在问祝璞玉的一些生活习惯。
左边号脉也就十几分钟。
李医生收回手来,视线看向温敬斯:“敬斯,坐你媳妇儿身边吧。”
温敬斯颔首,拉开祝璞玉旁边的椅子坐下:“李医生,她身体怎么样?”
李医生:“常年气血不足,脾也虚,我给她抓半个月的药吧。”
他拿起了旁边的纸和笔,“喝完之后你再带她来号脉,到时候我再调整。”
祝璞玉听了就开始发愁了,转头去看温敬斯。
有第三人在场,她不好跟温敬斯谈条件。
温敬斯一眼便能看出祝璞玉是不想喝药,直接无视她的挣扎。
“那就麻烦您了,药煎好了我去中医院取。”
李医生点点头,随后看向祝璞玉,“平时多吃点儿,你们小姑娘怎么个个都不爱吃饭。”
祝璞玉笑了一下,“好,谢谢您。”
李医生写好了方子就亲自去药房抓药了,祝璞玉和温敬斯坐在外面等着他出来。
没几分钟,外面忽然又传来了一阵动静。
祝璞玉朝门的方向看了过去。
看到来人后,她愣了一下。
竟然是江佩矜。
不过转念一想也没什么好意外的,李医生和温家交情匪浅,江佩矜在他这边调理身体再正常不过。
今天碰上只能说是冤家路窄。
祝璞玉表现还算平静,但江佩矜看到她的时候,脸色非常难看。
江佩矜走到桌前,居高临下,不屑地扫过祝璞玉,最后看向温敬斯。
温敬斯:“李医生在药房,坐下等会儿吧。”
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但江佩矜显然是有被温敬斯这个态度激怒。
祝璞玉很清晰地觉察到了她身上的怒意。
但她没打算参与这件事情。
祝璞玉不太清楚上次酒店的事情是怎么传到温敬斯耳朵里的,但可以肯定温敬斯知道那件事儿是江佩矜办的。
至于私下是怎么解决的,祝璞玉也没兴趣去深究。
温敬斯和江佩矜到底是有血缘关系的表姐弟,怎么闹都是一家人。
但祝璞玉没想到,江佩矜竟然下一刻就将矛头对准了她。
“你现在很得意吧?”她这样问。
祝璞玉回过神来,抬眸看了她一眼,淡淡地开口:“没有。”
江佩矜被她的态度弄得呵了一声。
“你去车上等我吧。”温敬斯拍了拍祝璞玉的肩膀,示意她先走。
祝璞玉求之不得,起身就往外走。
至于他们接下来要怎么吵,她毫无兴趣。
——
祝璞玉度日如年地喝了半个月中药。
复诊的日子刚好赶上了去南洲参加尤杏和唐凛的订婚的那几天。
祝璞玉以航班冲突为由,把去李医生那边抓药的日子往后推了几天。
温敬斯大发慈悲地没有强行拖她过去。
“我真是谢天谢地了。”祝璞玉放下手机靠在了周清梵的肩膀上,“再喝半个药中药我就没了。”
周清梵盯着祝璞玉的脸观察了一会儿,“你不觉得,你最近气色好多了么?”
“李荣昌很厉害的,陆夫人一直在找他看。”
“我没心思管这个,我只知道我被腌入味儿。”祝璞玉崩溃,“我现在觉得我血管里流的都是中药。”
周清梵:“……”
“算了,不提这些晦气的。”祝璞玉把烦心事儿丢到了一边,“今晚我们点炸鸡吃。”
因为明天要出发去南洲,周清梵提前一天便出来了,祝璞玉直接带她回了江景苑住。
周清梵听见炸鸡之后皱起了眉。
祝璞玉平时对自己吃进嘴里的东西控制挺狠的,火锅和烧烤已经是极限了。
印象中很少见她碰油炸。
祝璞玉自然也知道周清梵在惊讶什么:“我需要放纵一下我的味蕾。”
那天看过医生之后,温敬斯找了考过证的厨师替她安排一日三餐。
不是清蒸就是水煮,那些搭配跟坐月子的差不多。
还有各种汤和粥。
基本上都是祝璞玉讨厌的东西。
虽然营养丰富,但她每天都吃得很挣扎,吃不下的时候,温敬斯就搬出来廖裕锦父母的事儿威胁她。
祝璞玉说起这些事儿还咬牙切齿的,“所以,我现在只想报复性地吃垃圾食品。”
她拿出手机,一鼓作气点了炸鸡、披萨、甜甜圈、蛋糕还有奶茶。
——
祝璞玉和温敬斯、周清梵还有陆衍行一同抵达了南洲。
唐家安排了司机接他们去酒店。
祝璞玉和温敬斯作为夫妻自然是同一个间房,周清梵和陆衍行则是被安排到和他们不同层的两个标间。
祝璞玉和温敬斯走出电梯快到房间门口的时候,碰上了柳窈。
“嗨,好久不见。”柳窈先跟祝璞玉打了个招呼,随后便很自然地拉住了温敬斯的手,“我正好有点事儿找你,你来我这边一下?”
“那我先回去了。”祝璞玉看了一眼两人纠缠在一起的手,直接拖着行李箱去刷房卡了。
关门的时候,祝璞玉从门缝里看见温敬斯跟柳窈去了另外一个房间。
祝璞玉冷笑了一声,把行李箱一扔,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
温敬斯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最好演绎。
祝璞玉懒得在房间待了,拿出手机给周清梵发微信,约她出去逛逛。
两人一拍即合,没几分钟就在酒店大堂碰了面。
“我还以为温敬斯不会放你出来。”周清梵随口说了这么一句。
祝璞玉听后,脑海中立刻闪过了刚刚的画面,冷笑一声,阴阳怪气地开口:“他忙着呢。”
周清梵马上听出了端倪:“吵架了?”
祝璞玉:“我才懒得跟他吵。”
周清梵:“可你现在看起来挺生气的。”
祝璞玉:“我只是看不惯温敬斯那副双标的嘴脸,呵。”
周清梵:“他怎么了?”
祝璞玉:“没怎么,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罢了——哦,不是错,堂堂温总怎么会有错?”
周清梵怎么咂摸都觉得祝璞玉这话不对劲儿。
她踌躇许久,还是忍不住说了:“愿愿,你刚才那个语气……听起来有点儿像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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