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肌肤很白。
从八岁就被买进府里,从未开过荤的阿贵哪里见过这个啊。
他的眼睛,眨都不眨。
直直的看着床上的段怜儿。
“我好热,你过来给我扇风。”段怜儿的眼睛,突然看什么都模糊,她还以为床边站着的,是欣儿。
便对着阿贵,勾了勾手指。
她的声音,娇媚的仿佛能滴出水来。
阿贵的脑子,已经由不得他自己作主了。
“好,好香。”阿贵靠近了几步,鼻尖闻到一股幽香,顿时,他脑子一热。
一刻钟后。
屋里突然传来段怜儿的声音,欣儿从小屋子出来,她勾着嘴角,用帕子系在口鼻处,拿走了那个花瓶,然后掩上了门。
她环顾四周,见没有人瞧见,便脱下一只鞋子,扔在草丛旁。
又褪下一只木簪,扔在道上。
随后从后门那溜了出去,外头有个男子正等着她,手上拿着包袱,两人并肩走到巷子外,上了一辆马车,快速离开连山镇。
过城门的时候,男子走出马车塞了一两银子。
于是,官差都没检查,就放行了。
彼时的前院。
沈忠准备当着众人的面,宣布要抬段怜儿为正妻的事。
偏偏左等右等,也不见她来。
这时,沈珠儿的身边走过来一个家丁,瞧着有些脸生,他小声对着沈珠儿说:“小姐,夫人说,她亲自为您准备了一个大礼,让您带着老爷去屋里揭开,这个礼物您一定会喜欢的,保证谁看了都羡慕小姐。”
说完这话,他就疾步走开了。
转眼,连人影都看不见。
如鬼魅一般。
然而沈珠儿却把这话放在心上了。
娘亲为她准备了人人都羡慕的礼物,只她跟爹爹看,还有什么意思。
今天的宴席上来了好几个与她同龄的小姐妹。
只见她大声对着沈忠喊道。
“爹爹,娘亲让我们去正房那,她给我准备了一个大礼物,要给所有人看呢。”
这话一出,沈珠儿身边的几个小姑娘别提多羡慕了。
看到她们的眼神。
沈珠儿的内心越发膨胀。
沈忠微微皱眉。
不知道段怜儿想干什么。
若是有礼物,拿到这里来就是。
为何非要去正房。
不过他拗不过女儿,加上她都把话喊出来了。
只能带着一众宾客穿过院子,走到正房。
然而,还没到门口。
所有人都听到了那不堪入耳的声音。
“啊~讨厌~”
“我和老爷你觉着,谁最厉害?”
“当然是你~”
这些声音全部传入沈忠的耳朵里。
那道女声,就算他聋了一只耳,他也能听出来是谁。
沈忠脸色黑的都能滴墨了。
“娘亲,你在里面干嘛,我的礼物呢。”八岁的沈珠儿哪里知道这些。
她还以为娘亲在屋里玩游戏呢,连忙跑过去推开门。
然而,看到床上那一幕,她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然后哇哇大哭。
“哇啊啊啊——”
“你走开,你为什么欺负我娘,爹爹,有人欺负娘,拿棍子打娘。”
宾客瞬间鸦雀无声。
然而内心都要吐槽疯了。
嚯。
这比戏还好看啊。
没白来!
带了帽子的沈忠,又气又臊,他感觉自己的脸面,被人踩在脚底下摩擦,恨不得当场挖个洞,钻进去,他再也忍不住了,抬脚走进屋子里。
饶是心里有准备。
看到这一幕,沈忠还是失了理智。
他随手抄起一个铜摆件,直接砸在阿贵的头上。
阿贵顿时头破血流。
痛感让他身上的药劲退了一半,他的耳朵也能听到外界的声音了。
阿贵眨了眨眼睛,看清了砸他之人是谁后。
整个人都傻了。
“老,老爷,你听我解释啊,我,我,我如果说,刚才都是假的,您信吗?”
阿贵慌忙的跪在地上,磕着头。
一时间,他想不到借口。
干脆胡言乱语起来。
段怜儿却还没清醒,依旧在娇嗔。
“你去哪呀,过来呀~”这声音,让沈忠浑身的怒火聚集在头顶。
他眉头紧锁。
双目圆瞪。脸色也涨的通红,呼吸声跟觅食的老虎有的一拼。
“啪啪啪啪啪——”沈忠竟然狠狠抽了段怜儿几巴掌。
力道尤其的重,段怜儿的脸颊上顿时出现几道巴掌印。
她人也清醒了一些。
看到自己干了什么。
怕的整个人都在发抖。
“老爷,我错了,我不知道啊,定是有人要害我,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没干。”
段怜儿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的。
声音也没平常那么娇媚了。
沈忠伸出手指,对着段怜儿点了几下,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踉跄着后退几步,摔坐在椅子上。
昏死过去。
“老爷,老爷!您醒醒啊,老爷——”
段怜儿慌了,她趴在床上尖叫着。
老爷要是去了。
她下半辈子,可就没指望了。
肚中就算有了孩子,也比不过已经成为秀才的沈鹤迟啊。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一道清冷的少年音。
“劳烦大家都去前院歇着吧,马上就要开席了,家中出了点小事,让众人见笑了,还请大家见谅,莫要到处传,来人,送客人去前院。
钰儿萱儿,你们去把小姐带走,别污了她的眼,再给段姨娘穿好衣裳,阿勇阿坩,你们两把阿贵押到柴房关着,等我爹醒来,再好好审问一番,大山,你去把郎中请来......”
不见踪影的沈鹤迟,总算出现了。
他手里还拿着书本,看到一半。
袖口也沾着墨汁。
一看就知道。
他一直在屋里看书写字。
明明才十一岁,却十分轻松的化解了这份尴尬。
真不愧是少年秀才。
原本看热闹的宾客,对他印象特别好。
都给面子的离开了。
毕竟十一岁就能中秀才,往后举人定不在话下。
可不敢得罪。
把宾客送回到前院,又处理好屋子里的事情。
两刻钟后,沈忠已经躺在榻上了。
他双眼紧闭。
脸色发青,就跟死了一样。
一旁的郎中在给他诊脉。
而段怜儿则是在床上哭哭啼啼,狼狈不已。
她衣服已经穿好了。
但是人却被两个丫鬟看管着,不允许她下床。
“大夫,我爹如何了?”沈鹤迟装作关心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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