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福宝的表情很是凝重。
这几人有三个都是连山镇的,剩下那个男子是长安镇的。
眼熟的三人都是当初吵着不肯吃药,且不相信她的。
以至于现在咳成这样。
说句不好听的,他们三人都是咎由自取。
不过江福宝没把心里话说出来。
“当初提醒你们吃药的时候,我就说过,不吃的话,一定会有后遗症,你们不听,现如今我也没有办法,要知道后遗症是无法根治的,想要好受些,我只能给你开些清肺的药,且这药,你需要长久的喝,不可断。”
江福宝对着眼前的妇人说道。
“什么?要长久的喝药?我哪能喝得起呢,再说了,就算日日喝,那身子也喝坏啦,我也没那么多功夫煎药啊,我家里都没丫鬟,我得洗衣做饭还要伺候一家老小,小大夫,你再给我想想法子吧,我真的太难受了,咳咳咳。”
妇人说完开始剧烈的咳嗽,脸也瞬间涨红。
肺不好的人,脸会比脖子和身体的皮肤黑。
她就是如此。
凹陷的脸颊又黑又红,都不用江福宝,正在记笔记的小土豆们都能看出来她身体是什么状况。
“没空煎药,那就给你开个清肺饮吧,每日来这里喝,你家离得不远吧?要是近,派人给你送去也行。”
江福宝刚要提笔,见妇人不想喝药,她顿住,随后想了个主意。
清肺饮听着像是饮品,实则还真是饮品。
类似于现代的中药饮。
好喝的同时还能对症治病。
当然,作用比不上药汁的三分之一,但是适合需要长期用药的人。
并且,不需要病人自己煎药,由厨娘来熬煮就好。
“清肺饮?这是药吗?”头一回听到水饮还能当药喝的。
妇人有些惊奇。
“是也不是,如同药膳,比不上单纯喝药来得快,但胜在好喝,你自己选吧。”
江福宝解释了一句,便放下毛笔,直视着她。
等待她的回答。
“真的要一辈子喝药?”妇人似乎还想挣扎一下,又问了一遍。
“是,不喝,就只能咳,无法治。”江福宝认真的回答她的话。
“好吧,这两者哪个便宜些?”妇人家中虽然没有穷的揭不开锅,可也富裕不到哪去。
要不然,也不至于连个丫鬟都买不起。
“清肺饮。”毕竟用的药材少,如果每日需要喝,算下来,价格便宜了一半。
“好,那就这个吧,我先喝着,若是以后家里日子不好过了,那只能继续咳了。”妇人咬咬牙,对着江福宝点头。
江福宝这才提笔写字。
“那就先给你开一月的,你是自己来喝,还是写上住址,我派人送去?”江福宝一边写一边问。
“送来吧,我实在没空,我家就住百食街的甜酥巷,离得不远。”
能送到家,她还每日跑一趟干什么。
妇人没有丝毫的犹豫,就选了后者。
“好,写好了,拿着方子去交钱吧。”江福宝把药方递给她后,站在江福宝身旁的丹儿开始叫号。
下一位病患走了过来。
一天下来。
光是咳嗽的都看了快二十个。
有将近大半都选择喝清肺饮。
这倒是方便了厨娘,可以统一熬煮。
有七人需要送上门,剩下的都是自己来喝。
至于没喝清肺饮的,都要求开药,没办法,他们住得远,没法日日来。
于是,每天临近中午,仁爱医馆就会走出来一个背着定制大木箱的下人,他步伐极慢,似乎怕身体晃动的幅度太大,只敢一步步挪着走。
第一次送货,他有些不习惯,一直送到江福宝都吃完饭了,他才回来。
得亏这是夏天,不然送到了清肺饮也冷了。
“多熟悉熟悉路线,医馆里没多少活要干,把路线熟悉了,下次送货就能快些,今天上午又有八个要长期喝清肺饮的,我会再派一个人,与你一起送。”
江福宝喝了口茶,漱了下口,对着送货的下人说完,她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继续接诊。
至于那个摔下山的男人,已经熬了两夜,脱离了危险,今早就走了。
江福宝大方的派人把他们送回家。
把那对老夫妻,和男人的娘子感动的哟,又是下跪又是磕头的。
惹的路过的百姓,频频看向她。
医馆又一次火了。
人人都说这里的大夫有良心,与阎王抢人才收那么点钱。
这要是搁别的医馆,一家子不卖房卖宅筹银子看病,都算好的了。
一眨眼,半个月过去了。
温度来到了夏季中最热的时候。
因为热,有许多人都多多少少着了暑气。
千里迢迢来看病的人,不减反多。
更多的是慕名而来的。
最远的莫过于江福宝正在把脉的江南人士。
听到他的口音,江福宝感觉自己瞬间回到了先前跟孟不咎去江南游玩的时候。
“江神医,之前您在江南的长寿酒楼时,您帮我诊过脉,您还记得我吗?”
男人一脸崇拜的看着江福宝。
仿佛不是来看病的,而是来看偶像的。
眼神跟现代的追星族一模一样。
很是狂热。
“实在抱歉,我看的病人太多了,真的记不起来,你哪里不舒服?”江福宝带着歉意说道。
男人听到后,有一瞬间的失望,不过很快就哄好了自己。
是啊,这可是神医,一天看的病人没有上百也有数十号人,哪能记得起他呢。
“先前神医你说我,咳咳咳,你说我阳气不足,肾虚...给我开的药膳方子,我吃到现在,房事倒是好了许多,可,我娘子为何还是怀不上?我与她成亲已经有十余年了,倘若再怀不上,我们都要老了。”
男人急得抓耳挠腮的。
恨不得站起来原地转两圈。
“可有妾?或外室?”江福宝还在诊脉,听到这话,她眼睛半睁,突然问了一句。
“没有没有,我哪敢啊,我要是纳妾,我娘子得剥了我的皮,再说了,成亲时,我可是答应我岳丈了,绝不能辜负她,我娘子命苦,刚生出来她娘就去了,没娘疼,我岳丈又是个糙汉子,可怜我娘子磕磕绊绊地长大,我得宠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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