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张金兰要给十文。
老妇惊呆了。
她连连摆手,说道:“什么?十文?也太多了,不过就是些酸果子,不值钱的,就七文吧,我不好意思赚你这么多钱,这个时节漫山遍野哪哪都是,你只要去找,随随便便都能摘几筐来。”
老妇本分又老实。
她如实对着张金兰说道。
这些青梅都是她儿子儿媳去山上弄来的,也不花钱,更不费力,一会子功夫,就弄了两大筐。
哪能卖到十文啊。
那不是宰人嘛。
这种事她可不能做。
毕竟青梅酸涩的很,压根进不了嘴,除了身怀六甲的妇人,几乎没什么人吃,来之前她都不指望会有人买。
江福宝看在眼里,这种淳朴的农户,其实很常见。
因为善良老实,不想占人便宜,所以一辈子都穷。
但凡精明点,日子早就好过了。
江福宝拽着阿奶的衣角,想着跟阿奶说,让她就按照十文给。
然而,还没张嘴呢。
阿奶就跟她心有灵犀了。
“行了,就十文,大热天的你挑着担子也不容易,这些我都要了,钱你收好,大和啊,过来拿东西,你在这等会,我让我儿子把青梅送到铺子后院,再把竹筐还你。”
张金兰数了十个铜板放到老妇手上,然后对着铺子里喊道。
“哎哟,谢谢了,实在是谢谢了,好人有好报啊,您一定会康康健健活到百岁,您的孙女也会平安长大,祝您发财啊。”
再不收下,就不识好歹了。
老妇捧着铜板,连连道谢。
吉祥话不要钱的往外冒。
张金兰听得高兴,她说的也开心。
买方卖方,都笑的像朵菊花。
只有江福宝被酸的还在流口水。
这青梅的杀伤力可真大。
谁能想到会有这么酸啊。
甚至都超越了空口吃柠檬。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大伯把竹筐还给卖青梅的阿婆,江福宝目送她离去。
彼时,嘴里的酸涩感才彻底褪去。
她被阿奶牵着,回到后院。
“福宝啊,你之前说的青梅饮,是怎么做的,能告诉阿奶吗?”张金兰看着孙女,小心翼翼的问道。
目光所至,是满地的青梅。
她有些发愁。
怎么就脑子一热,买了那么多呢。
方才青梅摆在竹筐里她还不觉得多,结果堆到一块,跟座小山似的。
这玩意最多摆几天就烂了。
得赶紧问清楚,青梅饮怎么做。
张金兰在心里想着。
“能做成两种呢!阿奶你要先把青梅洗干净哟,然后晾干,有水的话,会坏掉的,干了后,把一半的青梅用酒泡起来,一定要盖好哟,像阿奶腌咸菜那样,另一半用甜甜的水加上三勺盐腌制,也要盖好哟。
这两种都是一个月后就能喝啦,到时候把孔叔送的茶叶混着香香的桂花煮出来,放凉后,加入一颗切好的青梅,再放点糖,就是青梅饮啦,一种是大人们喝的酒味,一种酸酸甜甜福宝喜欢吃,阿奶,春霞阿奶家就有桂花呢,特别香!”
去年,马春霞给原主折了一枝桂花。
记忆里清楚地记载着那一幕。
透过记忆,江福宝仿佛穿越时间,真的闻到了桂花味。
她最爱喝桂花味的青梅饮,混着桂花煮出来的茶,别提多香了。
这东西她在现代时自己动手做过。
喝起来特别爽口,冰冰凉凉酸酸甜甜,腌制过的青梅也特别好吃。
想到这,她馋的不行。
做青梅饮刚好能把孔叔带来的茶叶用光。
而且再等一月,桂花就要开了。
到时候就去春霞阿奶家买,或者到山脚下弄,那里也有两棵桂花树,就是树长得不大,花也少。
不如春霞阿奶家的多。
“好,等晚上回去,阿奶就腌上,家里刚好有两个缸空着,四银呐,你去买两罐酒来,就要最便宜的,反正酒也不喝,只拿来腌东西,买贵的就浪费了。
算了,我瞧着你一人也拿不动,你去铺子前头换你二哥来吧,让他去买,你跟你大哥看着铺子,平梅,烤炉就交给你了,好好烤串。”
张金兰看着弱不禁风的小儿子,担心他抱不动两罐酒。
干脆让他去前头换了二儿子。
江四银也不多说,点了点头,就放下烤串过去了。
孙平梅则是替代了他的位置。
负责烧烤。
她烤一会,就弯下腰身,偷偷吃一串素菜,至于为什么不吃肉串,因为贵,她不舍得吃。
模样鬼鬼祟祟。
生怕被家人看到。
下午,关了铺子。
她愣是吃了个半饱。
江福宝都看在眼里,她无语极了。
二伯娘总把别人当傻子,偷吃就算了,好歹把签子藏好啊。
地上莫名多出来的十来根竹签,真当阿奶她们看不到啊?
再说了,就算正大光明的吃又如何,阿奶又不会骂她。
二伯娘总以为贪嘴是错,就爱偷摸吃东西。
果然,正在打扫院子的张金兰,看着地上的竹签,对二儿媳投去了无奈的眼神,她摇了摇头。
这种事,她早就习惯了。
所以并未揭穿儿媳,而是默默地把竹签扫走了。
帮她消灭‘罪证’。
“收拾好东西我们就去万氏的家里吧,这次我必定要闹上一场,不然他们还以为我们好欺负呢,都偷到铺子来了,我不会放过她们的。
刚刚,我已经问过隔壁酒铺的掌柜了,万氏家就在不夜巷中间第三户,哼,你们瞧着吧,一会我骂不死她,这个老不死的贱妇,不能让她白白偷走咱的酒,大和跟二勇也跟上,有你们两个在,谅他们也不敢动手。”
大儿子和二儿子长得凶神恶煞。
从小就吓坏了村里不少孩子,为此她没少烦心。
怕他们兄弟二人惹事。
又怕他们娶不到媳妇。
但是,每到这种时候,两个儿子的模样就能派上用场。
给她心里平添了几分底气。
一刻钟后。
江家人纷纷坐上了牛车,去往临巷。
因为离得近。
一会功夫就到了。
牛车停在白家大门口。
张金兰走过去拍响了白家的大门。
“谁啊?”
万氏在院子里顺嘴问道。
张金兰没回答。
随着大门打开的一瞬间,她的巴掌也落在了万氏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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