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不好呢。”苏晚摊手道:“术业有专攻,我只会治病,不会解毒。”
老嬷嬷眼底浮现失望:“治不好吗?”
这都还没去看呢。
若是出奇迹呢?
老嬷嬷触及苏晚的表情时,这两句话堵在嗓子眼吐不出来。
她的嘴角分明是翘起来,含着笑的,笑意却没有到眼底,一双清澈水亮的眼睛,清泠泠的透着冷。
“治不好,不能治。”苏晚摸一摸老夫人的手,准备放回被子里去,手指却被一股极轻的力道握住,她猛地抬头,就见老夫人紧闭的眼睛睁开,泪水从眼尾滚落下来,气息急促,虚弱地张嘴:“晚晚,我的晚晚,是你吗?你回来了吗?”
她看清苏晚身上的穿着,心口跟剜了一块肉似的,手指颤抖,想要抬起来摸一摸苏晚的脸,是不是她将要油尽灯枯的回光返照,才出现的幻觉,却是无力抬起来。
苏晚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庞上:“祖母,我回来了。”
“回来好,回来的好。”苏老夫人碰触到她柔软的脸颊,一边摇头,一边喃喃道:“不……不能治……”
苏晚愣住了,就见老夫人深深吸一口气,磕磕绊绊,很艰难的说道:“你治死他了,会身败名裂。”
别人会传出闲话,苏晚记恨定远侯到处活动换掉亲事,所以故意把人治死。
这顶大帽子扣下来,苏晚这辈子别想翻身。
“不治,你……你不……不治……”
老夫人对定远侯很失望,他一贯不把苏晚当做女儿对待,从未做过一日好父亲。偶尔对苏晚的好,都是别有用心。
一颗心偏向晴岚母女,把一个外室女捧到那个位置上去,自己的嫡长女扔到乡下去,老夫人每每想起来,心口绞痛,又恨得咬牙,当初不该对晴岚心慈手软,让这个女人祸害侯府。
“儿女孝顺,得……得长辈慈爱。”
老夫人用力握了一握苏晚的手,不许她愚孝。
苏继鸿还活着,晴岚有靠山,这母女俩不知该如何兴风作浪。
苏晚有这么好的本事,这对母女更不会放过她。
儿子和孙女,老夫人选了后者。
“不治,祖母,我不治。”苏晚看她喘得像一个破败的老风箱,拍抚老夫人的胸口,给她顺气儿:“就算您押着我去治,我也不治。”
老夫人放松下来,动了动嘴角想笑,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咳嗽。好半晌才缓过来,含泪的双眼,慈爱的注视她:“乖晚晚。”
苏晚眼睛里涌出热泪,想起她的爷爷和外祖父。
最常对她说的就是“乖晚晚”。
“您好好睡一觉,我在一边守着您。”
苏晚坐在床边杌子上,拿帕子给老夫人擦额头上的虚汗。
老夫人不肯合眼,怎么也看不够一般,一个劲盯着苏晚看:“瘦了。”
“女孩子瘦一点好看。”苏晚捏一捏脸上的软肉,噘着嘴说:“我肉多着呢。”
老夫人笑了,虚弱的说道:“你刚刚到京城,快去洗漱,换身干净的衣裳。”
苏晚没有动弹:“您睡了我再走。”
老夫人无奈,阖上眼,不一会儿,她又睁开。
“晚晚,你回京,有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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