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机里传出新闻播报员严肃且沉重的声音:
【昨日不法分子在一家废旧工厂内进行毒 品交易,警方接到线人消息立刻前往抓捕。
因不法分子人数颇多,且负隅顽抗,并持有枪支等战斗武器,警方与之展开了激烈火拼,情形十分严峻。
危难之际,退役少将蒋听澜赶到,凭借丰富的作战经验和雷霆战略,很快扭转了局势。
最终抓捕不法分子头目6名,手下23名,击毙不法分子12名,捕获最新型毒药2000克。
此次扫毒行动是京城近20年来最大规模的行动,警方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据官方透露,此次行动是退役军人蒋听澜少将救下了所有人。
在最后的时刻,走投无路的毒匪引爆了炸弹,要和所有人同归于尽。
关键时刻,蒋听澜少将大义无私,以自身之躯抱住毒匪纵身跃出窗外。
蒋听澜少将救下了所有人,却牺牲了他自己,此等大义正义之举值得我们所有人铭记于心……】
温暖呆呆地看着电视屏幕。
耳朵里发出尖锐的翁鸣,周围她什么都听不到了。
蒋听澜死了?
不可能,她不相信。
他参加过国际和平部队,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怎么可能死在一次扫毒行动中?
不可能的,不会的。
她不相信。
“姐?姐?”
“大姐?”
“温暖,温暖……”
温暖看着大家的嘴一张一合。
可她听不见声音。
她知道大家都在担心她,以为她会为蒋听澜伤心。
呵呵,她怎么会呢?
蒋听澜那个王八蛋抛妻弃女,他就是个大混蛋,就算他真的死了,她也不会伤心的。
不会的!
“你们别这么看着我,我没事,蒋听澜和我早就没关系了,我们走吧。”
温暖快步走在了前面,不让人看到她忍不住流出的眼泪。
她不是为蒋听澜哭,不是的。
就是突然风吹进眼睛里了,有点酸酸涨涨。
温浅没有回梦华苑,而是去了她新买的房子。
她和盛雁回签了离婚协议后,皓宇就陆陆续续给她家里置办了生活用品,布置的很温馨。
“今天我下厨做好吃的,庆祝温小浅出院和乔迁之喜。”
楚辞自报奋勇。
温皓宇举手:“辞哥,我帮你打下手。”
两个男人兴高采烈的去了厨房。
温暖温浅没和他们争抢,心安理得的坐到客厅沙发上等着吃现成的。
刚坐下温暖就拿出手机点进购物软件。
“浅浅,你看这件大衣我穿好看吗?这个款式不错诶。”
温浅凑过去看了眼。
紫色双面呢系带大衣,款式是还不错,但一点都不符合姐姐的喜好。
温浅没吱声,温暖把大衣放在购物车里,又去看别的东西。
“这个毛绒手套好可爱,买一双留着冬天给乐乐戴。”
“我现在用的洗发水也不好,换这个牌子的试试。”
没一会儿,温暖的购物车里就加了十几样东西。
看着她手指用力的快把手机屏幕捏碎了,声音也一声比一声颤。
温浅终于握住了她的手。
“姐!”
温暖抬头,努力扬起自然的笑:“怎么了?”
温浅眼中溢满心疼,温柔的抱住温暖。
她这才感觉到姐姐全身都在隐隐颤栗。
温浅鼻子一酸,眼前就模糊朦胧了。
“姐,去见他最后一面吧,别让自己后悔,蒋听澜不是个好老公,不是个好爸爸,但他是个为国为民的好人,你就当作为普通人去送送人民的英雄。”
温暖伪装的坚强终于破裂,紧紧抱住温浅,眼睛埋在温浅肩膀上。
“浅浅,我恨他,你知道我有多少次恨不得亲手掐死他,可我从没想过他真的会死。”
“他是蒋听澜啊,他们都叫他蒋神,他怎么会死呢?”
“我接受不了,我真的接受不了,我宁可时常看见他,恨着他。”
“他死了,我感觉心突然就像被人挖走了似的,连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走路腿都是飘着的。”
听着姐姐压抑的低泣,温浅心里难受极了。
温暖换了一身黑衣,温浅开车带她来到蒋家。
不知是否心境使然,她们看着这一方的天空都似是被一层厚重的阴霾笼罩,纵使阳光刺眼也无力穿透。
蒋家院子里正在举办吊唁仪式,部队的车络绎不绝而来,每个钢铁硬汉下车都神色哀痛。
温浅的车被两个守卫兵拦了下来。
守卫兵是蒋家的安保人员,只不过今天穿的是军装。
他们当然认识温暖,却没放温暖过去。
“抱歉少奶奶,夫人交代过了,您和蒋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不必来参加少爷的丧礼。”
“我作为京城百姓来吊唁一下英雄都不行吗?”
“也不行,少将的丧礼不是所有人都能参加,不然整个京城的人都来吊唁了。”
看温暖失魂落魄的样子,守卫兵不忍心。
温暖在蒋家这几年对他们都是挺好的,常常会做好吃的犒劳他们。
夏天的驱蚊水,冬天的暖宝宝,少奶奶对他们就跟家人一样。
“少奶奶,你要真想见少爷最后一面,我倒是有个办法。”
半小时后,温暖和温浅穿着黑色工装,带着黑色食品帽,跟着送菜的车来到蒋家后门。
后门也有守卫兵,检查的十分严格。
守卫兵自然一眼就认出了她们,但还是选择了睁只眼闭只眼,着重检查了菜品之后便放车进去了。
前院传来诵经声,渲染的空气中每粒分子都裹着沉重的悲痛。
温暖看着前院的方向,忽感腿脚竟沉的抬不起来,身体向前一倾险些栽倒。
“姐……”温浅急忙扶住她:
温暖转过头看向妹妹,眼泪瞬间淌了下来。
“浅浅,浅浅……”
温暖终于忍不住痛哭。
她想过自己只是来看看那渣男,乐乐还小,她代替乐乐看看爸爸。
她想,她绝对不会再为渣男哭的。
可为什么她只是进了蒋家,听见了诵经声,她就受不了了呢?
以为心再也不会为蒋听澜痛了,可还是这么的痛,比和蒋听澜离婚时还要痛百倍。
“姐,姐,姐……”
温浅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除了心疼,别无他法。
就在温暖哭的止不住的时候,一双锃亮的高筒皮靴,笔直的军装裤腿出现在她视线里。
温暖的哭声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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