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看着此时的林元,从头到脚,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
“林元。”
小九叹了一口气,就在书院外头的台阶上坐了下来,“其实有些话我不想和你说的太明白,你在我手底下也有三四年了吧,我的为人如何,你不清楚吗?”
“是不是非得把话挑明了,你才能听得明白?”
林元抬头,看着坐在那里,跟自己记忆中一模一样,放荡不羁的总捕头,心中突然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他正踉跄着想要爬起来,却被小九的大手压住肩膀。
“别走了,既然来了这儿,就别再瞎跑了。万一被别人捉了去,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你胡说!”
林元突然就变得无比激动,甚至顾不上小九,还曾经是他的顶头上司。在这之前他去过六扇门已经无数次,祈求昔日的那些同僚,希望他们看在过去的情分上,能好好的查一查自己父亲的案子。
如果说一开始大家还不太确定,可随着时间慢慢推移,到现在都已经将近一个月了。而朝廷方面,一点点明面上的动作都没有。
林中泽依旧在城外驻扎着,安然无恙。
难道这些还不能说明什么吗?非得等去往两广的那些锦衣卫和金章捕头归来,带来铁一样的证据吗?
能在六扇门这种地方混下来的,或许不是太聪明,但绝对不笨。
因此林元慢慢的落魄成如今这个模样,本来找小九是想着他能为自己讨回公道,可现在……
“你们是不是嫉妒啊?是不是嫉妒我父亲的清廉之名,硬想把他拉下水。如果你们想要他的那个官位,我们还回去就是了,为什么要把我们逼到这个份上!”
“我很早就没了,娘亲,难道现在连父亲都要离我而去吗?六扇门就是这么做事的吗?连自己的人都护不住!”
这字字句句条理清晰。要是有谁说林元现在是个疯子,恐怕没有人信。
可小九看着他的目光却越来越悲凉,记忆中的那个憨厚爱笑的小子,已经消失了。
“听我的话就在书院呆着,哪儿都别去了,以后若是有机会,我会为你在书院找一份差事,余下的日子就……”
“我不要你们可怜!”
不等小九说完,林元就不耐烦的把他打断了,神情也突兀的变得暴戾!
“原来我心目中的大英雄,也是一个见利忘义的小人,我算是看明白你们这些人,不就是要为摄政王腾道吗?不就是想安插他的人手吗?”
听他说到这儿,小九赶紧伸手,一把捂住林元的嘴,凑在他耳边咬牙切齿的小声问道,“你是不是想现在就死?想死的话我可以送你一程,这人怎么就不识好歹呢?”
“难道非要我跟你明说,你父亲的罪证已经在收集?你知不知道两广地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知不知道锦衣卫的那些蜀国使团人员,已经永久性的被扣押在我朝?”
“如果你再继续这样执迷不悟,别怪我这个做上司的不念旧情!”
小九的手段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要是叫一般的江湖人听了,不说撒腿就跑也差不太多。
林元突然就觉得身子好冷,并不是小九的威胁,让他害怕,而是终于在内心开始认清楚,他的那位好父亲林应熊总督,很有可能插翅难逃。
可到底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父亲究竟做了什么?
“走吧,跟我回书院,也算是为你林家留一根独苗。”
小九说着不顾林元的反抗,提留着他的脖子,便进了书院。
刚进去还没走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李擎天的声音。
“小九你是想好了,要管这个闲事吗?”
小九头都没回。
在外人眼中,如今的龙山书院可谓是强大无比,尤其是李擎天身兼三职,如果不是赵崇成名在先,恐怕成为圣人候选的并不一定是赵崇。
可在小九的印象中,这位师叔不该是这个样子。
龙山书院的很多东西都变了,而自己和五师姐是迫于无奈,他一直在外面招摇过市。
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像其他的几位师兄一样,躲在暗地里默默的修炼。
或许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他和自己手里的林元,有着很相似的处境。
“这就不劳烦师叔多心,他毕竟曾经是我六扇门之人,而且也没有犯下什么罪恶,我只是顺手推之罢了。”
说完小九便马不停蹄的朝着后边走去,林元像个木头人一样,被他牵在手里。
良久之后,才听见李擎天的一声叹息。
“我知道你们都在怪我,可师叔,没有别的选择,这一切都是为了书院……”
……
如果事情就这么发展下去,等林应熊的罪证从两广拿回来,或许很多的后续就不会有那么复杂。
可惜赵崇还是小看了先前的那场风波,短暂的平静已经过去,就在时间刚刚进入十一月,上镜人出现一幕震惊天下的场景。
流民过万!围城!
李天行和刘伯达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几乎是放下手中一切事物,飞也似的,到了东门的城墙上。
若不是亲眼所见,绝对不会有人相信,这种事情能发生在夏朝的国都。
二人铁青着脸,看着下边密密麻麻的流民,中间还夹杂着几句听不懂的地方话!
就在这个时候前去两广的六扇门捕头和锦衣卫,也悄然无声的进城了。
他们带回来一个更加不妙的消息,两广地区,被蜀国拿下,且独立称王!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就在锦衣卫的演武场上,面对着已经露面的刘北玄刘伯达,以及诸多的文武官员,李天行第一次压抑不住自己的怒火,一个人一个人指着骂过去。
“林应熊述职不是第一次了吧?周子逸,你这个吏部尚书,还能不能干?不能干就趁早滚蛋!”
“六部尚书已去其二,再多一个你也算不得什么。还有刑部魏天明,您老人家天天上朝下朝做个老好人,是不是还沾沾自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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