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眠月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见沈衡的眼中满是认真，并非是调侃，她不由得气笑了。
“我倒是看出来沈总具有持之以恒的精神了，如果您把这心思放在别处，或许会更好。”
话音落下，苏眠月与沈衡十分官方地握了握手，就立刻走到了被告人的辩护律师位置。
这一场官司，受到太多方面的注目。
本来上场的压力就很大，如果被其他有心机的人拍下她跟沈衡在一起交谈太久的证据，只会让这起官司变得更复杂。
此时的法庭内，各个人员已经齐到场，座无虚席。
苏眠月随着法官开口，开场率先进行陈述。
前几轮的表述，都在按照她预想中的发展着，坐在台上的姜皎皎和观众席中的厉哲瀚，俩人的表情如出一辙地严肃，额头上冒着冷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两轮过后，等苏眠月陈词结束后重新落座，就见沈衡的辩护律师起身对着她，十分尊敬的点了点头。
“苏律师不愧有不败之称，只是，看起来您接这个案子的时间较短，或者是没有跟你的委托人商议好。”
“难道你不知道，自己疏忽了一个巨大的问题吗？”
沈衡的辩护律师拿出了一个U盘，递给了法庭内的助手。
苏眠月刚准备喝口水，听到这话，动作停滞了一下。
她看了一眼对方，紧跟着又看向了屏幕上播出来的一段视频。
那段视频虽然很模糊，但是她看得出来，是姜皎皎的身影。
出现的地点，也正是乔雅的私人别墅。
看到这一幕，苏眠月拿着水杯的手一抖，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姜皎皎。
就见她猛地低下头，肩膀轻轻颤抖。
姜皎皎这样一个举动，再加上屏幕所播放出来的证据，苏眠月就已经明白了对方的律师，为什么说出刚刚的话。
沈衡在沈家就算是再怎么不被看好，但触及到人身安全的问题，甚至包括整个企业的股票问题，自然是会全力支持他。
有关于这件案子的任何蛛丝马迹，任何掩埋下去的证据，都会被他们挖出来。
也是如此，她才会跟姜皎皎一再的强调，不要隐瞒自己，可这人还是揣了小心思。
她不敢确定姜皎皎究竟杀没杀人，但她可以确定的是，这场官司，自己已经打输了。
开庭时间，整整持续了三个小时，最后以沈衡的辩护律师胜利，杀人凶手这个名头，便盖在了姜皎皎的头上。
法官那一锤子下去的时候，姜皎皎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像是裂开一样。
她猛地站起身，“法官大人！我要申诉！”
但却被两名公职人员给按下了肩膀。
“被告人，你有权继续上诉，只是今天的官司已经结束，还请你保持冷静，不要搅扰法庭上的秩序。”
法官有些不满的开口，再次敲了敲锤后，起身离开。
苏眠月坐在椅子上，看着沈衡和他的辩护律师转身离开，只觉得自己像是失去了力气一般。
她不在乎什么不败的神话，只是这场官司她没有赢下来，那女儿的手术要怎么办……
“苏眠月，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你是不是拿了沈衡的好处！这就是你给我的保证？”
耳边突然传来尖锐的叫嚷声，苏眠月皱紧眉头。
她抬起头，看着姜皎皎那气怒不已的样子，心中压着的一股火也冒了出来。
“姜皎皎，当初你找我接下这桩案子，可有哪一次，你没有对我隐瞒？是我一再追问之下，你才会一点一点透露给我，而如今已经在知道要上庭的时候，你仍旧在瞒着我！”
一想到女儿的手术费用打了水漂，苏眠月眼角赤红，像是被捅了两刀一样。
“你明明去了乔雅的别墅，还被拍下了视频证据，这一切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此时此刻的姜皎皎，哪里还会有心思去跟苏眠月讲道理？
一想到自己之后的职业生涯毁了，而且还有可能会蹲大牢，往后一辈子抬不起头，她连站都站不住。
手掌用力的拍着桌子，哪还有一点在镜头前面的那种美艳。
“苏眠月，你是我的委托人，无论怎么样，你都应该帮我打赢这场官司！输了就是你的问题！”
不想面对姜皎皎的胡搅蛮缠，苏眠月伸手抓了抓长发，又将桌面上的一摞文件给整理好。
而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厉哲瀚从观众席上冲了下来，挡住了她的去路。
“苏眠月，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会做这样的事情！你这几年接下来案子，就没有输过的时候，怎么这一次，偏偏在遇到皎皎的时候就输了？就这么凑巧？”
“你知不知道，你这一次败诉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哪怕你对我没有感情了，哪怕你是真的回来想要报复我！也应该有个底线！你这是毁了皎皎的一辈子！”
见厉哲瀚突然出现为自己说话，姜皎皎像是抓住了一个救命稻草一般。
她慌乱地摇着头，眼中蓄满泪水：“哲翰，我要再次上诉！我没有杀人！这件事情真的跟我没有关系！”
此时的姜皎皎，是为数不多的一次，真正展露出自己的情绪。
而看到她这个表情，苏眠月暗叹了一口气，忍着自尊心，轻声开口：“如果你要上诉的话，我可以再次为你准备材料。”
虽然她憎恶姜皎皎，可也不能让她真的受冤枉，背上一条人命。
更何况，她也需要把女儿的手术费给赚回来……
而她的这句话，却招来了姜皎皎和厉哲瀚双双的鄙夷。
“苏大律师！你凭什么认为，我还会再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你？”
姜皎皎尖叫的开口，下一秒钟，厉哲瀚拍了拍她肩膀，甚至没有再给苏眠月一个正眼，两人转身离开。
看着他们的背影，苏眠月像是脱力了一样，她闭上眼睛，忍着脑子里面的阵阵晕眩。
就在此时，何生跑了进来，满眼的关切。
“苏姐，你还好吧？”
“我没事，律所还好么……”
苏眠月闭着眼睛，沙哑的开口。
只是这话问出口，她没有立刻得到回复，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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