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车停稳，刘双成推开车门下了车，静静的看着黑暗中的东轻厂。
等他感动的热泪扑簌簌下来时，牛大柱过来递上了纸巾。
刘双成感慨道：“我从技校毕业，就在这当学徒，
基本功都在这练的，还有意志和性格，
当时马明亮师父对我跟自己儿子似得，
穷的都使不上饭，他都是喊鼻涕虫，
怀里掏出热腾腾的馒头，
怎么叫鼻涕虫，冻得啊，不光流鼻涕，
手冻得跟猫咬的似得。”
说话间，北面胡同里一老一少走了过来。
老头身体硬朗，边走边高兴的说：
“竟然还有人想着我们这些老技工，
信不信，当时我们焊的针，都能穿进去线，
那行，我去给你们当顾问。”
跟在他旁边的人是李辰：
“马师傅，听说你还带出来很多徒弟，
有个叫刘爽成的？”
马明亮叹了口气：“有，有，没事的时候总是想起他，
那时候的师徒感情和现在可不一样……”
老头说着，忽然看到前面有俩人。
没等他细看，刘双成快步冲了上来，热泪盈眶的喊道：
“师父，师父，我是鼻涕虫。”
这天晚上，他们坐在破旧的厂房里，一直谈到了天亮。
李辰的造纸厂利润一般，但是风气挺好，早就说好雇马明亮当顾问了。
聊了几个来回，刘双成看向了牛大柱，试探的问：“我看出来了，
你们有大事求着我，这是没少下功夫啊。”
牛大柱丝毫不回避，目光灼灼的说：“刘总，我们想把绿能的项目引到山河镇去……”
他直来直去，有什么说什么。
刘双成轻轻的掂了掂脚上的老布鞋，想起了市政-府招商的阵容，感慨万分：
“他们花那么多钱招商，你们实打实的来，我把钱投给你，我放心，不过，
一个偏远的地方，我能回本吗？
感情是感情，生意是生意，赚钱是王道。”
……
这天晚上，他们住在小旅店里，李辰彻夜难眠。
晚上的时候，连马明亮都搬出来了，本来有希望的。
没想到煮熟的鸭子飞了。
第二天早上，看着政-府的车一台台开进对面酒店。
李辰叫醒了牛大柱，厚着脸皮说：“牛书记，你得带我进去看看，
要不回去同行得笑话死我。”
牛大柱打着哈欠，心态沉稳的说：“就你这性格就差点，急什么急？”
耐不住他软磨硬泡，俩人从侧门进了酒店。
一个大个子服务生拦住了去路，指着不远处的大厅说：
“唉，别过去，领导在里面开会呢，你们干啥的。”
李辰愣住了，开始着急的搓手，小声绝望道：“唉，没想到这么难。”
牛大柱顺手掏出两张百元大钞，塞给了保安，看了眼李辰说：
“这哥们爱面子，就进去照个相。”
保安目光贪婪的看了眼钞票，飞速的塞进兜里，司空见惯的说：
“也是嘉宾是吧，里面请。”
金碧辉煌的大厅里，坐满了政-府和绿能集团的人。
LED大屏幕上写着滨江市和绿能集团签约仪式。
还有热烈祝贺首批8000万项目落地的官宣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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