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为什么?”
宋春雪瞬间惊慌,放下筷子一点也不敢贪吃了。
“今晚上还有人会来?”她纠结片刻,“那我去谢府了,明日再去。”
“不行,”韩道长面无表情道,“谢大人等了你这么些时日,好不容易得了闲,在如此重要的日子,你说不去就不去?”
“你知道相互爱慕的人,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宋春雪坐得端正,认真求教,“是什么?”
“是对方将自己排在首要位置,只因余生想跟对方长相厮守,是最有可能走到头的人。而你,”韩道长直直的看着宋春雪的眼睛,“将他放在最末端的位置。”
赵大人若有所思,中肯评价,“也没那么严重,但的确不是第一位。”
这番话让宋春雪僵在原地,愣愣的看着面前的残羹剩饭,好像一座冻在心口几十年的冰柱子,忽然裂开了口子。
看到她的脸色变得太明显,韩道长有些于心不忍。
他一个千年的老妖精,这样直白的说她对谢大人不好,有些冒昧,还太着急了些。
有些人几千年上万年,都说不清情为何物,更何况是一个刚开始为自己而活,在求道的路上蹒跚学步的孩子。
在他眼中,宋春雪就是个还没怎么学会走路的小孩,根正苗红,虚心上进,但不能操之过急。
“你别着急难过,毕竟你这些年光顾着养孩子了,还没来得及学这种事。若你相中的是其他男子,我也不会开这个口,但谢征对你的情意,比你想象的真诚炽热。”
连日来的来回奔波,一直在心口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宋春雪之前不明白那是什么,只是隐隐觉得自己对谢征不够好。
这会儿,听到韩道长这么说,她迷茫不解,无法处理的情绪猛然冲了出来,一股热意势不可挡的冲出眼眶,眼泪哗哗的在脸颊上滚落。
她连忙抬起双手去擦,注意到韩道长惊讶神情,吸了吸鼻子道,“不用在意,你继续说韩道长,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这些,我的确不懂……我脑子里想了很多事,这放不下那放不下,却总是可以将谢征放在最后,总觉得他不会真心怪我……”
“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明白了,多谢道长,我不是被你说哭了,而是……而是茅塞顿开,若不是有人指出来,我可能几辈子都搞不明白……”
韩道长愣愣的看着她语无伦次的擦眼泪,还忙着说话的样子,转头看向赵大人,手中的茶顿时不香了。
赵大人冲他点点头,示意交给他。
他递出一张干净的手帕,一只手掌放在她的肩上,轻轻的拍了拍。
“想哭就哭出来,没什么大不了。这叫开化,说明之前萦绕在你心中的谜团,因为韩道长的一番话忽然化开了,那个谜团还没在你心中形成淤堵,也没有长成肉瘤,仅凭一股眼泪就能冲出来,多好。”
宋春雪笑了,眼泪也流得更凶了。
她有时候都搞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这么容易落泪,跟马尿一样的,泪意说来就来,很多时候让她有些难为情。
但大师兄的这番话,让她心里头舒坦极了,有种她今天做了多过分的事儿,都不用担心被笑话被轻视,让对方不满意的随意。
她从前没办法遇到这样的人,更没有听过这样的话,自然的就是春花秋草,日升日落一样,好像这才是世间的真谛,包容到让人想大肆释放情绪。
韩道长抓了把瓜子来磕,目光落在她擦泪的动作上,犹豫片刻,将手中的瓜子分了她一半。
宋春雪双手接过,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见她终于平静下来,赵大人让人进来撤走了桌上的东西。
很快,桌子擦得干干净净,上面摆放了各类精致的碟子,好吃的东西都不带重样的。
“你回去的太匆忙,我都没来得及为徒弟跟你家孩子准备些什么,你离开之后我让人备了些,下次回去给他们带上。”谢大人笑道,“不管是人神鬼仙,人情世故一样的,不能不重视。”
宋春雪笑着点头,“多谢师兄,那我下次提醒你一句。”
“好了,天色不早了,想去就去,不用觉得难为情。咱们都是修道之人,攘外必先安内。甭管管别人怎么想,你不用觉得你频繁的去找谢大人,我们会怎么想。”赵大人声音温和,温润的眉眼在明亮的灯光下,仿佛菩萨现世。
宋春雪用力点头。
“没错,你别总规训自己。或许是你从前被旁人的唾沫伤得够深,旁的事儿慢慢看清了,但在夫妻情爱上,别扭的很。你别拿自己当女人,要是你知道赵大人年轻时有多……”
韩大人还想说什么,忽然感觉嘴唇一紧,随后瞳孔一缩瞪向赵大人,他竟然敢对他下禁言术。
“唰~”
一道术法直直的朝赵大人甩了出去。
赵大人不慌不忙的接招,同时对宋春雪道,“快去吧,我们俩得打一架。”
“哦,好。”宋春雪迟钝的站起来,起身往外走,听着里面咣当当的动静,好像桌上那些东西都洒在地上了。
她将给他们二位备好的东西放在门口,两个在庄狼县的街上随便没的木箱子,没有刷漆没有钉铁片。
红英说她也喜欢,宋春雪还专程给她买了两个。
她悄然来到谢府,脸上带着韩道长给的那张面巾,而非薄纸一样的面具。
谢大人刚将孩子哄走,自己跟谢灵韵坐在屋内说话。
“爹不是说宋姨母会来吗,怎么还没动静,”谢灵韵小声道,“该不会不来了吧?”
谢征瞥了眼她看好戏的神情,“你呢?跟周云离是什么打算?”
谢灵韵一愣,随即低头红了脸,下意识的跺了跺脚,“爹爹。”
谢征将一切尽收眼底,面色如常道,“我又没怪你,只是人家是全真派的,戒律森严……”
“又不是要违背戒律,互通私信都不行吗?”谢灵韵难为情的抠着手帕解释道,“通一辈子书信,有何不好?”
“……”谢征放下酒盅,意味深长的看着她,随后微微叹了口气,然后轻轻摇头。
谢灵韵忐忑不安,“怎么了爹?”
PS:有些宝子看出来了,最近几章的确不好,我写着写着就睡着了,挪地方加熬夜就元气大伤……哪怕修改了还是状态不对,想要的词儿想不出来,味道肯定不对。我在慢慢调整了,急不得急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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