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王奔之托,将遗物送来并交代临终遗言……
王猛的心跳都漏了半拍。
我的小弟……
“小,小伙子,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赵芳颤颤巍巍道。
“很遗憾,老夫人,我并不是在开玩笑,你儿王奔已经死了。”
陈胜坦诚相告。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与其让赵芳对了无音信的王奔牵肠挂肚,思念成疾,不如将真相说出来,长痛不如短痛。
“不!不!你骗我,你骗我!”
赵芳尖叫着,她拿起扫帚,做出驱赶的动作,“你走,你走!我儿子没死,我儿子没死!”
“诶……老马。”
陈胜低声道。
“嗷咦。”
老马会意,用妖力把背上包裹里的一样东西取了出来。
“这是……”
王猛见到那东西,瞳孔不由得骤缩。
赵芳更是两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
那是王奔的长命锁。
一般人家给孩子满月时打出来佩戴在脖子上求平安的。
没钱的用铜,或者铁打,有钱的用银、金打。
王家的长命锁是用银打的。
十几年前,王奔临走时,赵芳让他带上的,说能保平安,若是在当地娶妻生子了,就将这长命锁传下去。
只是他们没想到,这长命锁,终究没能保平安,让王奔长命。
陈胜在收拾王奔遗物时,便摸到了在碎银堆里的长命锁。
他考虑到王家人可能不会信他带来的消息,于是便将这锁留了下来,当做信物,没有等价折算成银票好方便携带。
“如此,可信否?”
陈胜将长命锁推到桌子前。
赵芳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把长命锁抓在手里,轻轻地抚摸上面的花纹,以及那令她挂念的儿名——王奔。
“我,我儿临终时可有说什么?”
赵芳的面部肌肉剧烈地颤抖着,声音哽咽,眼眶泛红,却流不出泪来。
“他说,娘,孩儿不孝了。”
陈胜轻声道。
他的记忆也回到了双旗镇外的小寒潭,那个濒死之际询问他是否乃是先天武者,最后喊出那句“娘,孩儿不孝了”的王奔。
不甘?后悔?悲愤?
王奔那竭尽全力,充满各种情绪的呐喊声恍若昨日刚听闻,依旧回荡在陈胜耳边。
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不够强,注定成为一培黄土。
我会成为那一培毫不起眼的黄土吗?
不,我不会!
陈胜的内心愈发坚定。
变强,只有不断变强,才能大自在,大逍遥。
我当,无敌于世间!
陈胜坚定了内心。
而赵芳的内心,却被这句“娘,孩儿不孝了”所冲垮。
她仿佛看到了小儿子在喊出这句话时的不甘与悔恨,对生的眷恋。
“我的儿啊!”
赵芳仰天悲鸣。
她在质问这该死的老天爷,为什么,为什么不能让他们一家团聚?为什么不保她儿子平安?
为什么!
怒火攻心,悲情上脑。
大坝被情绪冲垮。
痛楚的洪水倾泻而出。
“噗!”
赵芳口吐鲜血倒下。
“娘,娘!”
王猛连忙上前扶住。
陈胜长叹一口气,擦了擦脸上的点滴温热。
吐吧吐吧,将这口淤积在胸口的恶血吐出,人也能顺畅些。
“小贼!光天化日之下欺压百姓,吃我一剑!”
一声娇喝。
随后便是长剑沉稳的破空声。
感到背后恶风袭来的陈胜,转身反手夹住了长剑,异样的触感传递至大脑,他眉头一挑,有些诧异。
木剑?
就这?
你当你是盖聂吗?
就算是秦时里的剑圣,也在陈胜手底下走不过一招。
这个世界的先天武者可是强得离谱啊!
“可恶,小贼,松手!”
虞薇奋力将木剑往回抽。
但陈胜的力量岂是她一个刚入品的武者能挣脱的。
哪怕是用两根手指头夹剑,也绰绰有余了。
“要我松手?好啊。”
陈胜笑了,旋即松开手指。
虞薇怎会想到陈胜会如此轻易松手,还在银牙紧咬奋力抽剑呢,这一松,顿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将她一袭白裙都染脏了。
“小姐!”
虞薇身边的两个侍女兼保镖可不干了。
主辱臣死,她们纷纷抽出长剑,对着陈胜,这下可是货真价实的百炼钢剑了。
“两个八品?无趣。”
陈胜摇头。
他杀了几个八品武者来着?
嗯,忘了,没有刻意去记。
“住手,不要打,不要打。”
董荷莲连忙解释道:“误会啊,几位女侠,全是误会啊,这位少侠并没有欺压我等。”
可恶,摔了个屁股墩,好痛啊!
唉?那大娘说我是女侠唉。
虞薇冷着脸起身,刚想找陈胜算账,被董荷莲这么一说,心里有些开心。
她喜欢被人称呼女侠。
在家里母亲老是要她刺绣背女诫,做个淑女什么的,烦死了。
父亲倒是挺喜欢她舞刀弄枪,靶场射箭什么的,还称呼她为弓腰姬,但可惜,家里是母亲做主。
好不容易趁着母亲去庙里为父亲祈福偷跑出来玩,结果看到有人欺压百姓。
可怜的老妇人,血都被那恶人打得吐出来了!
这本女侠能忍吗?
这我不能忍!
我刚入的品,上去就是一剑,想着反正也是木剑,劈不死人,顶多给个教训。
结果……
“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虞薇冷声质问道。
因为她的容貌和地位,总有不开眼的富二代官二代凑上来,所以习惯摆出一副冰冷的样子,拒人于千里之外。
“不管是怎么一回事,好像都和你无关吧?”
陈胜也冷声回复。
“你!”
虞薇瞪着陈胜,国色天香的容颜,让她即使生气,也能令人感受到一种别样的美。
只可惜,陈胜是个瞎子,完全体会不到,他轻笑道:“你什么你?你无缘无故劈我一剑,连个道歉都没有,还一副我欠你几百万两银子的语气质问,我脑子有坑才会跟你解释。”
虞薇不服道:“我……”
“我什么我?姑娘,你应该庆幸你刚才用的是木剑,否则……”
陈胜的语气突然变得森然无比,透着凛冽的杀气。
“你就不止摔一屁股那么简单了。”
“你你你!”
虞薇维持不住冰冷的气质,惊惧地往后退。
以她大乾骠骑将军独女的身份,可从来没遇到过有人明目张胆地对她展露杀意。
两名侍女也脸色骤变,将虞薇护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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