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渊没想到心底最深处的秘密会被人戳穿,所以一时间甚至愣怔到说不出话。
因为郑晚瑶这话已经是肯定的语气。
她手中力道收紧的同时,歪头看了一眼卫渊的脖颈,上面青色筋脉微微突出很有力量感,对方肌肤涨红的同时薄唇微张。
在这种几乎要窒息的时候,普通人都会想着挣扎求生,哪怕是暗卫也会有所抵抗才对,但卫渊却胸膛起伏更大,身体也在微微颤栗。
“这有什么可丢人的。”
郑晚瑶忽然低声说了这么句话,随后便松开钳制他的手,不轻不重掐着对方胸膛,星星点点的红痕遍布,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酷刑。
而跪在地上的青年却仰着头不知所措。
“是属下罪该万死。”
卫渊嗓音干涩又低哑,他看不见郑晚瑶的神情,然而当心里那些难以言喻的念头被人放在明面上的时候,他只感到浑身上下都在灼烫。
羞耻、无措、茫然而又恐慌。
他脑海里面一直回荡着刚才的那些话。
——下属被主子折磨天经地义。
——是你喜欢被本宫亲手惩罚。
——这有什么可丢人的。
脑袋里像是有烟花猝然绽开,嗡鸣一片叫人彻底丧失理智。
自卑者哪怕被人捞起,也常觉胆怯。
彻底戳破那层窗户纸的时候,卫渊其实从前有想过迟早都会被发现,但他从未想过会是今天这样的局面。
他甚至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唯一的念头就是秘密被发现后的恐慌。
郑晚瑶会怎么看他?
一个从前毁了容的贴身暗卫,竟然对主子存有觊觎之心,甚至还拥有着不可描述的怪癖。
哪怕郑晚瑶能接受,他也很清楚到此为止了,一旦被武王知道暗卫对公主有非分之想,卫渊便只有死路一条。
他并不惧怕死亡。
唯独希望通往死亡的路上,有郑晚瑶送他最后一程。
“属下肮脏卑鄙自甘堕落,求公主赐死。”
卫渊从未想过这句话会这样轻松的说出来。
他这段时间也并不是没试过压抑那些念头,然而越是克制隐忍,反而却将心魔勾了出来。
但郑晚瑶的手却依旧没有松开,反而有了愈发放纵的趋势,她问道:“所以你是喜欢被惩罚吗?”
“是。”
“你一开始划清界限,是怕因此心魔再生吗?”
“是。”
“你对本宫是存了男女之情吗?”
“是。”
“……”
卫渊忽然一怔,发现三问三答中被套了话。
他心中惶恐无比,被捆绑的双手也酸涩肿胀。
“属下知错,但求公主……哈……”
但赐死那两个字他并没有来得及说出来,便忽然不受控制地沦为她掌中之物。
他那高马尾此刻就像是少女手中的锁链,被拽住的时候,卫渊不得不往后仰。
可是双膝跪地后连带着腰腹都在向前,他能够感受到郑晚瑶的冰凉手指,正在一点点击溃他那最后一道防线。
暧昧的气息缠绕游离,他情不自禁闭上眼睛,哪怕再怎么压抑,在这种时候喉咙里只能发出破碎的申吟。
不管是胸膛之上还是炽热滚烫处,郑晚瑶完全是在将他放在火上炙烤。
她的手在意有所指,不知其向。
“原来在你心中,本宫就是这样心狠手辣的蛇蝎之人。”郑晚瑶全凭心情抬手抽打他的脸颊,甚至还相当肆意地拧着他胸膛。
她不爽的时候,自然也不会让别人好过。
尤其是这会发现青年跪在面前的时候,腰腹劲瘦有力,却又全然无法反抗。
“你应该知道本宫身边从来都不缺男人,所以你无论存了什么心思都不要紧,最重要的是要忠心耿耿当好本宫的鹰犬。”
“——而不是试图逃离。”
郑晚瑶跟他离得很近,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在变得虚幻,她同样能够感受到卫渊的温热气息,他本来就拥有很好听的嗓音,低低喘息的时候像是蓄意勾人。
“所以你知道错了吗?”
她像是审判者一般咄咄逼人,而对方哪怕是蒙着双眼也无所遁形。
卫渊视野中一片漆黑,他不知道身上什么时候就会落下酥酥麻麻的痛意,也就是这种时候,他才感觉自己是真的活了过来。
痛苦和欢愉交织。
他耳边回响着郑晚瑶的话,直到此刻才明白对方压根就不在意他喜欢还是不喜欢,郑晚瑶从始至终都还是那个郑晚瑶,只有忠诚和具备利用价值才能永久陪在她身边。
而暗卫,本就是要焚尽己身做火种。
“是属下错了……还请公主勿要……”
卫渊压抑着心中情绪,明明是在说着拒绝的话,然而无论是被抽打还是折辱,身体都先行迎合上去,甚至完全不想要郑晚瑶离开。
越是这样,就越让人想爆炒。
他那些话很快也就尽数淹没在浪潮中。
卫渊在沉沉浮浮的漆黑视野中,能感受到郑晚瑶的长发垂落在他身上带着痒意。
到最后,他嗓音都沙哑到连叫都叫不出声,只剩下大口大口的喘息,在身体都几近痉挛濒临崩溃的瞬间——
蒙在他眼睛上的发带猝不及防被摘下。
“你当然没错,贴身暗卫被吃干抹净也是理所应当,这有什么好羞愧的。”
郑晚瑶指尖濡湿黏腻,她嗓音像是毒蛇一样蛊惑人心。
“所以你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样才能长长久久留在本宫身边。”
郑晚瑶永远年轻,永远画饼。
“你有觊觎之心,本宫暂且不计较,若你真的想将功折罪,不如在祭祀节那日去刺杀契丹首领,当然你得活着回来才行。”
卫渊眼尾泛红又朦胧,他喘息着望向郑晚瑶的眼睛。
“是。”
旖旎气息丛生,他肩颈后的青鸟刺青愈发滚烫。
郑晚瑶并没有斥责他痴心妄想,也并没有因为那些难以言喻的癖好而恶心,她就像是天生的掌控者,一步步叫他去赴死。
卫渊甘之如饴,也很清楚少女是在利用他,可他觉得这样就很好。
郑晚瑶起身去解开绳索的时候,他哑声道:“属下永远是公主的刀剑。”
也是永远见不得人的影子。
哪怕郑晚瑶不在意,但他也很清楚身为暗卫,永远也没办法做到像裴景承那样,可以坦坦荡荡又热烈地表明心意。
明明少女接受了那些不堪的心思,可卫渊眼眶却泛红潮湿,像是泅着水渍,眼尾也很轻地滑下一滴泪,恍若从未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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