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房间内。
苏暗摸了摸自己有些吃撑的肚子,叹了口气。
接着,苏暗把自己摔在床上,闭上眼睛。
很快,均匀的呼吸声传来。
这是属于苏暗的生存技巧,哪怕再艰难,也要为明天保存体力。
睡梦中,黑色的浪潮再一次将苏暗包裹,浪潮犹如海水,从苏暗的鼻腔流过气管,最后毫不留情的填满他的整个肺部。
腐朽的气味传来,苏黯睁开眼之时,熟悉的破落房顶再次呈现在眼前。
沿海,木板带着一股淡淡的腐朽气味,苏黯乐观的起身,推开木门。
天刚蒙蒙亮,破落的村庄说明着什么。
苏黯无所谓的走出房门,石头就迎面飞来。
一群小孩看着转头看向自己的苏黯,飞奔而走。
苏黯只是笑了笑,今天他就要离开这里了。
苏黯从出生之后,父母便先后离世,收养他的村长也在不久之后就暴毙了。
哪怕唯一对他有善意的小女孩,也在一次拾柴火的时候...被野兽叼走了。
苏黯是村里的被流放者,是他也不明白的什么叫天煞孤星的煞星。
景色慢慢变换,本来应该愤怒的苏黯,只是看着开始的点点滴滴,笑了笑。
一切都才刚刚开始。
......
离开了村子的苏黯,好像终于迎接到了好运气,他被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收为徒弟了。
老者教了他功法,为他调配药浴,甚至帮他改善筋骨。
如果这一切不是为了夺舍自己,或许苏黯会更开心。
他假装不知,认真修习,最后...在夺舍的最后关头,苏黯一刀插进了自己“恩师”的脖子里。
苏黯成功了,但他也失败了,他的魂体出现了不可逆的风险,具体是什么,他也不知道。
苏黯功力尽失,他再次踏上了凡人的旅程。
在一位千金小姐的好心救助下,他进入府内当了小厮。
但很快,战火就来了,他这一朝,被称为南北朝。
是真真正正强者至上的世界,在这一朝,没有玄秦威压江湖,也没有强汉掣肘仙师。
只有强者,强者就能得到一切,没有道德、礼、义、廉、耻,没有拘束,只要有力量,你就可以得到一切。
所以那位千金小姐在苏黯面前,被士卒凌辱致死了。
她最后一句话是...快跑。
苏黯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做流泪。
同时,苏黯明白了什么叫做...天煞孤星。
苏黯像个蛆虫一样,再次苟且偷生的活了下来。
他加入了一位打算再造乾坤的人杰麾下,人杰待他很好,苏黯在千金小姐那里明白了什么叫做爱,在这位人杰麾下,他明白了什么叫做...兄长。
上天再次给苏黯开了一个小玩笑,这位人杰在大势将成的一刻,盛年暴毙了。
苏黯终于笑了,那天千金小姐的话语,与平时活泼的犹如雀灵鸟的她,两幅画面来回交错。
苏黯再次踏上路程,他要看看上天还能给他带来什么。
旅程上的苏黯,拜入了御鬼宗,待他犹如父亲的长老,死在了宗门斗争之下,死在了他的怀里。
苏黯拥抱着怀里人的最后一刻,触感让他再次笑了一下,师父最后贴在他身上的传送符,让他到了一座即将被攻破的城市。
苏黯废掉了自己的修为,打算在这里死去。
他不想再害死他人了。
但命运无常,这座城居然艰难抵挡了三个月。
苏黯在城内看着只是求着活下去普通人,听着人们对未来的美好祈愿。
“宁做盛世一头犬,不在乱世称作人。”
苏黯想到了雀灵鸟怅然的话语。
最后,城还是破了,不出意外的,女眷被欺辱,身着甲胄的士兵更像畜生。
“为什么?!老天爷!为什么啊!”守城的将士,举着断剑,怒吼道。
“因为你们是弱者,弱者就该死。”
苏黯听着这句话,抬头看向苍天。
苏黯心头闪过一丝莫名,他好像看到了什么。
“苏黯,盛世一定...很好看吧?”女子期待的话语,在苏黯耳边响起。
苏黯的头发一瞬间化为雪白。
在说出弱者就该死这句话后,天地平衡终于打破。
......
“天命,来了。”太上掌门缓缓开口,此时的他,已经是寿元将尽。
“凡人汇聚的浪潮,将真正带来炼狱,我,问心无愧。”
话音落下,绝生九境在天下各地爆发。
凡人所汇聚的怨气,会将人世变成真正的炼狱。
而苏黯所在的城市,黑色的阴气争先恐后的涌散而出。
“力量?”苏黯看着汇聚向自己的阴气,似笑非笑。
凡人很弱,但他们可以凭自己,推出一个真正的阎王。
苏黯终于明白了,自己是天煞孤星,是天命之子,是...他们所献祭出来的...判官。
苏黯彻底放开自己的心神,那就来吧。
乱世?不,还不够乱,让他们真正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炼狱。
登堂入室、宗法大家、观山望海、问武融己...封尊。
破落的城池被阴气笼罩,摇摇欲坠的城墙变为森然的白骨城墙,死去的百姓化为厉鬼。
厉鬼天生就是宗法,怨气极深的人甚至可以一出生就是观山。
新生来了。
枉死城、桃源、无归村、丧生楼、罗刹海,一座座人类绝境拔地而起。
三位鬼帝,三件鬼物,三柄鬼兵。
以九至极,属于鬼怪的时代,到来了。
谁打破了天地平衡,谁就要受到灾劫。
哪怕玉帝,也坐化了,所以后来人知道,天地是公平的。
玄秦强汉,都有雄主,他们会控制平衡。
而南北朝...没有平衡,那么天地,就会带来平衡。
所有有内力的人武者,是鬼怪的最爱。
苏黯从此死亡,祸生鬼帝临世。
鬼帝携带着凡人的怨恨,祸乱苍生。
他因人类而来,却又掀起生灵涂炭。
“来吧,这才是你的家。”苏黯温和的声音响起。
一袭白衣的苏黯,肩膀上是一只乖巧的雀灵鸟,身后是犹如猪狗跪地的士卒。
密密麻麻的白骨,诉说着苏黯背后的刻痕。
黑暗笼罩了苏暗,突然,微微的疼痛与亮光充满了他的双眼。
“老大?”苏暗看着拍着自己脸的李君肃,与窗户外的阳光,揉了揉眼睛。
“太阳晒屁股了。”李君肃看着苏暗,直起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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