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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手握筹码,遇事不慌;利益比感情更可靠


萧玉珩淡淡地看了帝王一眼,道:

“皇兄找臣弟来,该不会是让臣弟来看皇兄喝茶的吧?”

建丰帝放下手中白玉杯,目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缓声道:“当然不是。”

说完,他再次沉默。

他还没想好,到底是该杀,还是该放。

杀,是怎么个杀法?

放,又该怎么个放法?

萧玉珩也不着急。

他拉了把椅子坐下,动作优雅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慢条斯理地喝了起来。

见建丰帝杯底空了,他还体贴地帮忙倒了一杯,放到他面前道:“皇兄喝茶。”

建丰帝:“......”

他一只待宰的羔羊,怎么比他这个屠夫还要淡定?

他拿起白玉杯默默喝茶。

御书房静如墓地。

过了许久,建丰帝率先打破沉默:

“珩王,你可认罪?”

面对帝王的质问,萧玉珩不慌不忙,面色如常。

他目光平静地看着建丰帝,不答反问:

“重要吗?”

的确,不重要。

真相如何,大家心知肚明。

此次栽赃嫁祸,太过简单粗暴。

连老百姓都能看明白,他怎么可能看不清楚?

事实上,很多冤案,帝王心里门儿清。

之所以错判,不过就是顺水推舟罢了。

幕后真凶,当然知道这个局太过简单粗暴,明眼人一眼就能看穿,可他不在乎。

一眼就能看穿又如何?他布这个局,不过就是给帝王一个杀珩王的借口。

只要帝王有杀珩王的心,就算知道珩王是被冤枉的又如何?

顺水推舟除掉心腹大患不香吗?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建丰帝想杀珩王,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么好的理由,他不会错过,也不该错过。

见珩王一脸的云淡风轻,建丰帝冷声道:

“珩王,你就这么有恃无恐?眼下这个局,虽然漏洞百出,但足够让朕杀你......”

“皇兄。”萧玉珩抿了口茶,淡淡地道,“皇兄是不是特别感激那个布局之人?”

建丰帝一愣。

怎么突然提到布局之人?

谁布局的重要吗?

只要能利用这个理由杀他就足够了。

管他是谁布的局呢。

就好比天凉了,需要一件貂裘御寒,谁缝制的重要吗?有的穿就行。

“你想说什么?”建丰帝问。

萧玉珩淡淡地道:

“皇兄可曾想过,幕后真凶,为何要送这么一份大礼给皇兄?”

建丰帝还是不说话。

萧玉珩也不在意,自问自答道:

“无事不起早,没好处的事,谁会做呢?幕后真凶摆明了是想借皇兄的手除掉臣弟,为什么呢?”

此言一出,建丰帝终于有了反应。

他抬眸看着萧玉珩道:

“你想说幕后之人想借刀杀人?”

“皇兄英明。”萧玉珩点头。

建丰帝淡淡一笑:

“那又如何?各取所需而已。”

萧玉珩性感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各取所需当然没问题,可如果对方想要的,是皇兄的江山,皇兄也会觉得没关系吗?”

建丰帝目光陡然一沉:

“珩王,说话要有证据,胡说八道可不好。”

萧玉珩问:“皇兄可曾想过,对方为何要除掉臣弟?”

建丰帝道:“这些年,你得罪的人还少吗?有人想杀你,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萧玉珩冷声道:“如果不是为了祖宗家业,社稷江山,黎民百姓,臣帝何苦得罪人?连白痴都知道吃力不讨好的事不能做,臣弟会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吗?”

建丰帝眼中闪过一丝愧疚。

但很快便又消失不见。

最是无情帝王家。

从坐上龙椅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了要绝情绝爱。

寡人是不配谈亲情的。

萧玉珩当然知道,指望建丰帝有良心,那是做梦。

所以他手中的筹码,从来就不是什么亲情。

帝王最看中的,自然是利益。

所以,不等建丰帝开口,他继续道:

“臣弟最近在查一桩冤案,幕后真凶坐不住了,所以想借皇兄的手除掉臣弟。”

“什么冤案?”建丰帝脸色难看,沉声追问,“赤燕的案子不都是你在负责吗?亏朕这么信任你,你居然给朕搞出冤案来了?还连累这么多无辜百姓死难......”

“不是臣弟。”萧玉珩道,“是皇兄你。”

建丰帝一噎,随即马上追问:

“怎么会是朕?案子不都是你负责的吗?”

萧玉珩道:“那桩案子是皇兄亲自判决,臣弟没有说话资格。”

建丰帝:“......”

他这个弟弟,是越来越懂阴阳了。

深吸一口气,他淡淡地问:“哪桩案子?”

萧玉珩道:“四年前,花家惨案。”

建丰帝面色一僵,冷声道:

“铁证如山......”

“那都是伪造。”萧玉珩道,“如果花家真的卖国,对方应该狠狠利用他们才对,怎么舍得一锅端全都杀死?”

建丰帝道:“利用完了,杀人灭口,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不正常。”萧玉珩道,“杀人灭口,是因为有灭口的必要,而卖国贼,对敌方而言,是友军,不存在灭口一说,谁会杀自己的心腹呢?”

建丰帝一愣。

他抿唇道:“那你当时为何不说?”

萧玉珩道:“臣弟说了,只是,臣弟与花家有些交情,皇兄说要让臣弟避嫌,坚决不肯听取臣弟任何一句话。”

建丰帝仔细回想了一下,当初确实是这么一个情况。

他沉默了一会,道:

“你怎么突然想到要查这个案子?就算当初真有冤情,事情都已经过去四年了,还能查出什么来?”

“再说了,当初花家满门,除了花雨柔,都是死在战场上,不是眹杀的,就连花雨柔,眹也没杀她,所以,虽说是冤案,也没闹出人命,就这么过去算了......”

“不能就这么算了。”萧玉珩道,“虽然当初皇兄没杀任何人,但幕后真凶一直都在,有人虎视眈眈地盯着皇兄的龙椅,皇兄不觉得膈应吗?”

“盯着眹的龙椅?”建丰帝大吃一惊,“是谁这么大胆?”

相比于建丰帝的震惊与激动,萧玉珩一脸淡然:“臣弟也不知道,这不正在查嘛。”

建丰帝一改之前的漫不经心,目光阴冷地道:

“必须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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