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青州,州牧府邸,一大群身穿华府的老者,抬头看了看门口的牌匾。
曾几何时,一个小小的州牧府,他们根本不放在眼里。
可现如今却要屈尊降贵,来这里跟一个毛头小子谈判。
虽说这个毛头小子是个皇子,可他们里面很多都是存在了数百年的世家。
这些世家很多都历经了几朝的风雨,依然屹立不倒。
足见他们的底蕴。
“崔老,没想到你也来了?”人群里一个穿着绿色华服的老者冲另一人抱拳道。
“是啊,你郑家不也来了。”
“只是这秦云到底想干什么?”
“先是抓了我们的人,现在又用他们的耳朵和血书恐吓我们,他当真以为,世家好欺负?”
被人称为崔老的人,在小厮的搀扶下,一脸阴沉的下了马车。
他虽然须发皆白,可那种久居高位的压迫感却几乎凝成实质。
“是吗?”
“可老夫怎么听说,是有人用死猫去恐吓了谢怀远?”
一旁一名骑着高头大马面容刚毅的中年人从马上下来,满脸讥笑道。
“卢陵风!”
“别忘了,你也是世家。”
听他这么说,崔老骤然脸色一沉。
“崔世伯,我卢家是世家,可卢家家风严谨,断然不会做些蝇营狗苟的事。”
中年人话音一落,崔老旁边不少人脸色都是一变。
先前郑家那位老者更是上前一步,“卢小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时刻把我卢家家风记在心上而已。”
“诸位世伯若还有事,那小侄便不奉陪了!”
说着卢陵风双手抱拳,拱手朝众人施了一礼,便带着小厮大步流星走进了州牧府。
原本,秦云还想看看这群老家伙要等到几时才会进来。
可还没坐一会儿,便有人到了正堂。
还没等秦云来得及打量对方,那人已经先一步,下跪行礼道。
“臣,兵部侍郎卢陵风,拜见二皇子殿下。”
嗯?
原本还以为跟世家的见面会剑拔弩张,可没想到第一个来的居然这么客气。
也就在秦云疑惑的时候,一旁沈炼连忙提醒道。
“殿下,此人是卢应星的三叔,也算咱们自己人。”
“哦!”
“卢大人快快请起。”既然是自己人,那面子是要给的。
说着,秦云从椅子上起身,把卢陵风从地上扶了起来,又让人安排了椅子跟茶水。
而等其余世家的人进来,瞬间却是皱起了眉头。
整个大堂除了秦云、裴虎、沈炼、卢应星有椅子,其他一把椅子都没有。
更可气的是,几人居然还让人拿来了麻将。
“二皇子殿下,你叫我们前来就是这么待客的?”
人群里有人终于忍不住道。
“不想来的,可以走,不过本宫提醒一句,今日之事可关系到那些私矿的归属。”
秦云一边喝茶,一边摸牌道。
“你……”
说话那人直接被秦云怼到没脾气。
想走,可又舍不得那私矿,而留下,就要忍受秦云的羞辱。
“二皇子殿下,我们世家向来跟你无冤无仇,你这么做,就不怕引起众怒吗?”
见秦云半点没起身的意思,崔家那老者便也开口道。
“无冤无仇就往本宫岳父家里扔死猫,差点吓到本宫的皇子妃。”
“这要真有仇怨,岂不是要雇佣杀手来暗杀本宫?”
秦云看都不看那些人一眼,轻飘飘的说道。
一听这话,崔家老者干瘪的脸瞬间便阴沉了几分。
可他还是忍着怒气道。
“殿下,你也割掉了他们的耳朵不是吗?”
“哼。”
“本宫是君,他们是什么东西?”
“本宫的皇子妃,居然被一帮狗东西给威胁了,本宫别说只要他们一只耳朵。”
“就算要他们条命又如何?”
“还有本宫遇刺这件事,世家打算给本宫一个怎样的交待?”
“哼,先是刺杀本宫,还联名去父皇那里告发本宫。”
“这就是你所谓的无冤无仇?”
秦云这话如同一把把利刃,扎进这帮人的心窝里。
尤其是在听见秦云骂他们狗东西的时候,不少人腮帮子上的肉的抖了又抖。
拳头是捏了又捏。
“那殿下打算怎样?”深吸了口气,崔家老者再次开口道。
“你是?”
“老夫,伯阳崔氏崔鸿。”
“崔老,如果有人这么对你,你会如何?”
“你总不会教本宫要大度吧?”秦云看他一眼,继续摸牌。
“殿下说的是。”
“那还请殿下提条件,只要合理,我伯阳崔氏,无有不从。”
“崔老。”
一旁的人还想说什么,便被崔鸿抬手打断了。
“好,那本宫便说说自己的要求。”闻言,秦云喝了口茶,缓缓说道。
“一,参与过死猫和血书事件的人交出来。”
“二,联名上疏诬告过本宫的人也交出来。”
“三,刺杀过本宫的世家不得参与此次竞拍。”
“四,参与过这三件事的世家,每家赔偿本宫十万两银子。”
“而且,一共35座私矿,没有参与过这些事的世家,拿矿,每座三万两。”
“每年的收入,六四开,六成归世家,三成归父皇,一成归本宫。”
“参与过这些事的世家,拿矿每座六万两,每年收入,四六开,四成归世家。”
“五成归父皇,一成归本宫。”
一听这话,现场顿时一片骚动。
因为无论是告发秦云还是算计往谢怀远家扔血书和死猫,这些世家里,也只有三家没参与。
一个是洪涯卢氏,一个是上河王氏,一个是涪陵张氏。
卢氏一直就跟皇族走的很近,他们是世家里的异类,没参与此事很正常。
上河王氏自从王允“死后”在氏族里是越来越没话语权了,所以这事儿它也没参与。
涪陵张氏就是张顺承的家族,虽然还在世家之列,可能拿得出手的官,几乎已经没有了。
而听到秦云这话,三家的主理人也是满脸错愕。
“殿下,我们拿矿真的只要三万两?”卢陵风有些不敢置信的朝秦云问道。
“卢大人这是自然。”
“本宫这人一向恩怨分明。”
可另一头剩下的世家却是犯了难,崔鸿脸上的神色也算变了又变。
“殿下,此事,老夫一人做不了主,需跟族里商量,还有,你这价格实在是太高了。”
“崔老,如果崔家没对本宫动手,价格自然就低。”
“现在,只能算自作自受。”
“价格就是这个价,嫌贵的可以不买,赔偿也可以不给。”
“但这笔账,本宫算是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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