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雍州州牧府后院,一名留着八字胡戴着斗篷的人影从后门走了进去。
“郭大人,久违了。”
那人影冲着一名身穿紫色长袍身材略显发福的中年人略微拱了拱手。
“原来是贾先生,不知先生来我这雍州,可是大公子有什么吩咐?”
这中年人正是雍州州牧郭悠之。
只是任谁都没想到掌管大乾西北门户的封疆大吏,居然会跟金国勾结。
而他身边的师爷对此居然没有半点意外,反而起身去给两人泡茶。
“郭大人,大公子希望你能以完颜宗翰的名义刺杀秦云。”
贾先生端起茶盏吹了一口,旋即说道。
而听了这话,师爷跟郭悠之立马对视一眼。
“贾先生,请恕郭某愚钝,这大乾不是都要跟金国开战了吗?”
“我们何必多此一举?”
郭悠之脸上陪着笑抱拳冲前者问道。
“郭大人,实不相瞒。”
“大公子想在秦云危难之际施以援手,从而达成结盟的目的。”
“国主已经下令,这场仗,完颜宗翰只能输不能赢。”
“贾某言尽于此,还望郭大人好自为之。”
贾先生放下茶盏,一边说,一边看着郭悠之脸上的表情道。
“既然是大公子跟国主的意思,郭某自当遵从。”
郭悠之立马抱拳答应道。
“行,这话贾某也带到了,那便走了。”
贾先生说着,慢悠悠开始起身,然后又喝了口茶。
“哦,先生稍等,郭某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郭某准备了一些心意,希望先生带回去给大公子。”
“当然,先生也有份。”
说着,郭悠之让管家把准备好的礼盒递到了贾先生面前。
见状,贾先生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郭大人客气了,大家都是为大公子办事,我的那份无所谓,主要还是大公子那边得多费心。”
“是,是,贾先生说的是。”
郭悠之跟这厮又寒暄了一阵,这才将人送走。
“东主,咱们真要刺杀秦云啊?”师爷送完人回来是满脸愁容。
“哼,他宇文朗这是要拿我当替死鬼。”
“我刺杀,他从中拉拢,你觉得最后我会是个什么下场?”
郭悠之一脸冷笑道。
“一是直接在大乾这边以谋逆罪被斩杀。二就算侥幸逃回金国,你觉得宇文家会保我?”
“再说了,就算回到大金,他们能让我当州牧?”
对于宇文朗的手段和秉性,郭悠之是再清楚不过了。
“那东主咱们怎么办?”师爷闻言立马凑到了郭悠之身旁。
“自然是对着秦云投诚,把老夫所有的把柄都交出去。”
“只要秦云不倒,那老夫这辈子就高枕无忧。”
郭悠之眯眼道。
“可东主,宇文朗不会放过咱们的?”
“那就想个办法,让他永远留在这里,只要他开不了口,谁还会在意咱们。”
“只要抱紧了秦云的大腿,一心一意为大乾效力,就算有人要翻旧账,那也可以是莫须有。”
“还有,把雍州城乃至潼关所有细作的名单全部整理好,老夫要送秦云一份厚礼。”
“是!”
也就在郭悠之主仆商量对策的时候,秦云率领着大军也进入了青州地界。
“殿下,负责打探的斥候来报,前方五里有山匪埋伏,要不要卑职带人去处理一下?”
秦云骑在马上正叼着狗尾巴草,欣赏着沿途风景,冷不见就听沈炼汇报道。
“让死士营上,本宫只有一个要求,保证柳魁他们不死就行。”
“还有,你打探清楚没有,不是咱们漠北军自己的人吧?”
“殿下放心,卑职已经给二夫人写过信了,柳州跟青州境内的伏兵都知道咱们来了。”
“而且,我们已经约定好了接头暗号。”
“这伙人,不是咱们自己的弟兄,是青州境内新冒出来的势力,估计跟那些世家有关。”
沈炼看了看左右,压低声音朝秦云说道。
“行,那就去办吧。”
“是!”闻言,沈炼一夹马腹,拽着缰绳就来到了队伍的最前面。
“吁——”
“所有将士听令,前面便是青州,接下来的路,由死士营负责前面探路。”
“先锋营殿后!”
“步兵营压阵,听明白了吗?”
沈炼中气十足的吼道,一双虎目也是扫过众人。
“是!”一时间,整个大军全部应声道。
“大哥?”听到沈炼的命令,死士营里有几人看向了柳魁。
“别慌,一旦遇到山匪千万别散开,六人一组,背靠背迎敌。”
也就在他说了这话没多久,便遇到了山匪突袭。
柳魁这帮人说到底,也就是一帮没了田地和屋舍的流民,他们不是军户,没经过系统的训练。
就算一开始盘算得再好,也是被山匪杀得七零八落。
更有甚者当场尿了裤子,还有人直接被人一刀捅开了肚子,里面的肠子是流了一地。
看到这架势,沈炼是眉头直皱。
“殿下,要不还是让他么滚吧,这种人上了战场就跟小鸡仔似的,老沈我一刀一个。”
“一群山匪就能打得他们屁滚尿流,说出去都丢人。”
听了他这话,沈炼没好气的照他后脑勺来了一巴掌。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
“第一次杀人,总要有个心理和生理的适应过程。”
之前秦云当兵的时候虽然执行过不少危险的任务也开过枪,不过那种感觉跟用刀子捅死别人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所以当初在东宫杀人的时候,他也有些生理性不适。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柳魁终于带着人走了回来。
他拄着长枪浑身是血的跪在了秦云面前。
“殿下,死士营幸不辱命,已将贼匪打杀。”
秦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剩下的那些人。
一开始的死士营差不多有二百多号人,可就打个几十人的山匪,几乎折损了一半不说。
有不少人还受了重伤。
更有一个被人捂着伤口躺在了地上。
这一仗只能用惨烈来形容。
“很好,虽然这一仗你们惨胜,但你们让本宫看到了你们视死如归的决心。”
“柳魁封百夫长,你,你,你还有你,封十夫长。”
说着,秦云把之前那几人点了出来。
“谢殿下。”柳魁声音沙哑着说道,他现在完全是靠一股意志力强撑着。
“还愣着干嘛,还不让医工过来救人!”
见沈炼还傻愣愣站在原地,秦云当即一脚踹在他小腿肚子上。
疼得他是一阵龇牙咧嘴。
“殿下,那几个肠子都掉出来了,还有救吗?”沈炼指着地上那几个奄奄一息的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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