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养对手?
培养什么对手。
陛下这说的是几个皇子,还是谁?
王允虽然心里疑惑,可问都不敢问。
“王爱卿,你觉得一个人最痛苦的是什么?”
“微臣资质鲁钝,微臣觉得大概是抄家灭族吧。”王允陪笑着说道。
听了这话秦琰先是一愣,旋即点了点头,“你说的,倒也不错。”
“可朕觉得,到了朕这个地步,最痛苦的是孤独。”
“有些话,不能跟妃嫔说,不能跟儿子说,甚至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
“对大臣,他们不敢猜朕的心思,就算猜中了,朕也会想办法弄死他们。”
“皇帝是什么?”
“皇帝就是全天下最大的孤家寡人。”
“王爱卿,朕之所以跟你说这些,是拿你当朋友。”
说着,秦琰伸手拍了拍王允的肩膀。
闻言,王允一个激灵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臣惶恐!”
“哎,不要动不动就跪。”
秦琰无奈地叹了口气。
也就在群臣二人谈心的时候,一名小太监拿着拂尘扶着帽子,匆忙就跑了过来。
跪到了秦琰面前。
“陛下,边关急报。”
“北凉跟南庆的使团已经到了咱们大乾的边境,边关守将问,是否放行?”
“他们来做什么?”秦琰将手里最后半块饼扔进一旁的池子里拍了拍手上的碎屑,沉吟道。
“陛下,那小的?”
“跟鸿胪寺卿说,来了人,我们大乾照接待,不能失了礼数。”
秦琰摆了摆手将小太监打发了。
“是!”太监低头躬身退了出去。
“陛下,本凉王不是一直跟谁都不来往嘛,怎么突然来咱们这儿了?”
王允皱着眉也有些诧异。
“的确是!”
“这么多年,朕唯一看不透的就是这家伙。”秦琰眯了眯眼。
还有一点秦琰没说,周遭的那些国家他都安插了棋子。
甚至想办法渗透进去了,可偏偏这个北凉,他送过去的人就跟投入湖里的石头一样。
悄无音信。
秦琰甚至都不知道,那些人是死是活。
秦琰不是没以同舟会的名义去试探,可对方根本不搭理他。
至于派兵攻打。
秦琰不是没干过。
可偏偏就是这弹丸之地,久攻不下。
非但攻不下,而且还损失惨重。
要是真那么好大,南庆早就完成了一统了。
就这样一个软硬不吃的家伙,居然会主动派人过来,这就让人不得不怀疑了。
而且南庆的那个家伙也不是省油的灯。
同舟会不是铁板一块,他这个圣主,也并非能够像他说的那样操控一切。
朱雀他知道是谁。
玄武他知道是谁。
白虎他知道是谁。
可青龙一直隐藏在暗处,也从未以真面目示人。
但白虎不问世事。
玄武一心搞事。
朱雀看似放荡不羁,可没人知道她想什么。
自己会配置火药,对方同样会配置。
自己能想出现代化的作战方略,对方也同样能够想出来。
圣主是发起者,却从来不是同舟会的掌控者,这一点后来者或许不清楚。
但几个令主都非常清楚的知道这一点。
而且当年秦琰也承诺过,会跟所有人和平相处。
但他从来没有真正的安分过。
他也不知道在同舟会里,到底有多少人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不管他们来干什么,朕吩咐你的事,你办了吗?”
想了一会儿,秦琰突然开口问道。
“陛下说的是幽州那边?”王允不确定的问道。
“嗯!”
“臣已经按照陛下的吩咐,让细作将那些叛军首领给控制起来了。”
“为了制造混乱,微臣还将幽州刺史的女人,送到了那些叛贼的床上。”
“很好!”听了这话,秦琰点了点头。
“那四万私兵每天都要吃粮。”
“朕就看看,老三能养他们多久,对了,通州幽州那边的粮商,当地的粮价翻一倍。”
秦琰坐在石桌上,自顾自倒了杯茶,边喝边同王允说道。
“陛下,这田地都在三皇子跟那幽州刺史手里,咱们就算抬高粮价,也只会是老百姓遭殃。”
“对他们的影响微乎其微啊?”
王允有些不解。
“那你觉得,幽州那边是谁在种粮?”秦琰笑道。
“自然是百姓。”王允想了想说道。
“粮价更高,百姓就得要更多的银子才肯给那些乡绅富户种粮,否则他们就得饿死。”
“那相对的种粮的人少了,幽州的粮食也就少了。”
“朕只要切断其余各州府对幽州粮食的供给,再加上叛军跟当地刺史的矛盾。”
“你觉得那些人是先对付咱们,还是先对付老三?”
听到秦琰的解释,王允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陛下圣明。”
“这样一来,朝廷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解决幽州之乱。”
“不,幽州还是会乱的!”秦琰叹了口气。
“狗急了知道跳墙,兔子急了知道咬人,更何况是四万多的兵卒呢!”
“没有米,他们就会去抢百姓。”
“抢乡绅,甚至抢世家大族。”
“而幽州刺史是不敢跟朕开口求救的,一旦说了,那就等于承认他们在造反。”
“那些参与其中的世家大族,也不敢跟朕开口。”
“这可是抄家灭族的死罪。”
“朕要做的,就是看着他们自己培养的军队,将屠刀砍向他们自己。”
听到秦琰这话,王允陡然打了个哆嗦。
原来幽州的一切,陛下其实都清楚。
他之所以不动声色,那是因为这四万叛军对他而言,轻而易举的就可以解决。
幽州离京都很近,最多两天路程,四万大军就可以兵临城下。
世家跟秦厉都想的很美,认为只要想办法拖住了薛鳞的大军,让他无法驰援。
就能直接围困京都,逼迫京都投降,从而改朝换代。
但秦琰的手段却超乎他们想象。
“陛下圣明。”除了这四个字,王允已经想不到任何的词来形容眼前这位帝王了。
“好了,奉承的话就别说了。
“岐山下面的东西,帮朕多盯着点儿。”
“是陛下!”
也就在秦琰吩咐王允的时候,一辆马车也是停在了秦云的二皇子府外。
谢怀远从车上下来,而他身后还跟着几个戴了斗篷的女眷。
一看是主母的父亲来了,老牛头跟小山立马迎了上去。
“相爷!”
“嗯!”谢怀远面无表情的答应道,“他们在府里吧?”
“在的,太孙殿下尿了,主母刚给他换完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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