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保证菀铃还活着?”那人问。
“明日秦楼,我拿着菀铃的亲笔书信到来,你说要写什么?”
“秦楼?”那人冷哼,“秦三你和我耍心眼?那里人那么多,你是赌我不会杀你?”
“那你说哪里?我听你的。”
那人略一思索,看向秦洛杉的眼依旧冰冷。
“我今日饶你一命,也是看了干爷爷的份上,我想了,不要书信,你明日夜里带着菀铃来这里找我,我要亲自见她问她。”
“少一根头发丝,我要你好看。”
那些人如同烟雾一般消散在冰冷的夜雾中,街头除了秦洛杉这边人的死尸和流了一地的干涸血迹,空无一物。
秦洛杉拼命搀着徐韧,脚底板都要冻掉——走了一刻钟,凭感觉来到了一个自家药坊的大夫的前门。
“大夫,救命。”她拍打着大门,直到手掌冻得紫红。
可里面毫无声息,好似所有的人都睡死了一般。
“小姐,你看着我,你别拍了,我大不了以后一条手吃饭。”
徐韧挣扎着,脸庞一片濡湿,那条伤了的手臂就像没骨头那般在他身侧跳着。
看着叫秦洛杉恨不得给她一巴掌叫她别跳了。
秦洛杉甚至想要带徐韧回秦府,可那里离这里足有七八里,徐韧走不到那么远了。
就在二人深为绝望之际,身后却响起风起公事公办的声音:
“徐小姐,我们负责人有请你去暗楼治伤。”
面对秦洛杉诧异中带着警惕的神色,风起上前一步解释道。
“秦三小姐,是我们负责人,杜公子喝醉了,已经被负责人送回了府,是暗楼的人撞见她受伤,上报了,我们负责人的意思是先将恩怨放两旁,先给徐韧的胳膊……”
“好,你们快带她走。”秦洛杉连忙点头。
她是真的慌了神,她从没感受到如此惶恐,原来徐韧不知不觉在她心底已经占了如此重要的位置。
看着缩在风起怀里小脸苍白,双目紧闭的徐韧,秦洛杉心疼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不由得跟着走了几步。
可面对风起回头看自己,秦洛杉才发觉是白青要来救徐韧,他并没有邀请自己。
“秦小姐也一同来吧,”风起看出她的为难,“你上次放在暗楼里的人,已经快疯了去看看吧,估计能现在估计能问出不少东西。”
这是秦洛杉第一次进暗楼,里面看起来很是普通,只是风起回头:“秦小姐跟着我可莫要乱走,楼中有机关,乱动即刻丧命。”
秦洛杉点头,随后点头,任旁人风起用布条掩住自己眼睛。
很快到了暗楼的水牢,里面湿漉漉一道垂头人影,正是菀铃。
“起来,你秦三祖宗来了。”风起在暗楼里很是自如,拣起身边长鞭甩向菀铃,厉声喝道。
“啪”一声,菀铃面前水面溅起巨大水花,他浑身一激烈,孱弱地睁开眼睛。
“秦三!?我干爷爷是不是来索你的命了?”菀铃哈哈大笑,笑得极其狰狞,“你怕了才来找我,快把你我奶奶放出去。”
风起冲秦洛杉拱了下手就退了出去:“有不对的立刻叫我,我就在外面。”
“多谢。”秦洛杉恭声道,神色宁静。
“你回答我啊,”菀铃的眼死死叮住秦洛杉,狂躁外表下是惴惴不安的心。
尽管他拼命掩饰着,但秦洛杉还是看出来,菀铃冰没有那么赌笃定自己的干爷爷会来捞他。
于是她笑了笑,脑子里有了心思。
“菀铃,”她柔声说,“我且问你个问题,你真的相信你干爷爷会来救你吗?若是能救你,为何要托这么多天,难道是诚心叫你不好受的吗”
菀铃露出一丝鄙夷神色,像是对秦洛杉的试探感到小儿科那般:“呵呵。”
“我干爷爷自然有自己的安排,和你说不着。”
二人大眼瞪小眼不说话。
秦洛杉:“真可怜你,谨小慎微,最后却还是被抛弃。”
“风起,帮我处理了罢。”
菀铃掀起上嘴唇,像走投无路的野兽:“呵呵,你用话来炸我,我干爷爷是不可能放弃我的。”
“是吗。下辈子看准点人罢。”秦洛杉不失时机露出同情神色。
菀铃继续发癫:“我和我干爷爷可是约好了,每月定时见面,这些天寻不到我,他定要找人寻我。”
“你今日来看我,怕是我干爷爷已经动手了罢,最迟明天就要你将我交出去。”
菀铃一股脑尽数说出,像是再给秦洛杉立威,又像在给自己打气壮胆。
他不男不女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可悲的神色。
但依然如同公鸡那般挺直胸膛。
“是吗?就这般杀了你太无趣了,”秦洛杉吊起眉梢,“那你且看着,明日我是否会如你所说将你放出去罢。”
菀铃脸上闪过一丝显而易见的慌乱,但她仍然梗着脖子:“好,我且看着你跪着求我。”
大门又在菀铃的眼前关上了。
看着光亮在自己眼前消失的一瞬间,菀铃甚至控制不住地想大喊大叫,想跪下来求饶,求秦洛杉把她放出去,放她去吃一次铜锅羊肉,给她换一身衣服。
她不想再呆在这个地狱了。
可她咬着牙,眼看着秦洛杉离开,狠心将头别过去。
水牢里又只有自己的喘息声,听起来像两个人。
“不会的,不会的,我手上可有那老东西的把柄,他可不敢不救我。”
菀铃喃喃,第无数次地给自己吃下唯一的定心丸。
秦洛杉出来后,原本流畅的脚步一顿,她微微回首看着大门。
菀铃一副生挨到底的模样。
“呵,看来菀铃手里一定是拿捏了什么东西,才笃定那人一定会来救自己。”
秦洛杉眼底闪过暗芒。
自己一定要撬开菀铃的嘴,不惜代价拿到这处把柄。
毕竟想和宫内内的内官搭上关系,这算是自己难得的机会,错过则再无。
可怎么应付那些人?
明天不交出菀铃,自己怕真的要命丧黄泉。
到底谁能帮助自己。
面色凝肃的秦洛杉,悄悄走到徐韧房间外。
看到她已经沉沉睡去,苍白小脸上还留着泪痕。
秦洛杉悄悄掩上了门,与风起说:“我拜托你个事。”
“秦小姐请说。”风起面色稍稍一顿,但还是恭敬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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