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菀铃呆滞,立刻下了定论,“你只是侥幸。”
秦洛杉拎起裙摆水灵灵转了一圈:“你看,我还活着,还站在你面前。”
“要不你告诉我,你干爷爷叫什么你手里有他的什么秘密?我就放了你,并且将绣坊的股份分你一股,叫你名正言顺拿钱,再也不用怕任何人查。”
秦洛杉探究瞧她。
“呵呵,这么点蝇头小利就想收买我?”菀铃梗着脖子,“我告诉我,我当初自己剁掉自己命根的时候,也是咬牙一跺脚的事。”
“我是女人,可我也是真汉子。”
这话说得滑稽,可是菀铃眼里闪着泪光,看来真是动了心。
“好。”秦洛杉点头,“那我就看你能撑多久,对了,为了佩服你给我找的麻烦,我还给你准备了个小惊喜。”
她将叫人抬着竹篮走近,原来是往里扔了几条凶猛大鱼。
“这是可是饿了三四天的鲶鱼,可以吃掉你身上的腐肉,你这些天泡的也不舒服罢,正好改头换面一下,好好享受罢。”
秦洛杉绽开笑颜。
秦洛杉刚刚离开,菀铃就爆发出凄厉惨叫。
她钻出水牢,嘴角的笑还没放下,抬头就看到不远处穿着月白长袍的杜恭孝,他长眉入鬓,眼中似有寒芒闪烁。
暗楼四处有屏风格挡,于是杜恭孝只漏了上半部分的脸,那一双眼却能瞧见万千情愫。
秦洛杉内心稍微触动。
当二人对视时,杜恭孝狼狈移开眼,抖了下衣衫装作若无其事地往楼上走。
秦洛杉也做一副平静模样,二人如同不认识那般,就要擦肩而过时。
“杜御史。”走近他时秦洛杉行礼。
杜恭孝立刻停住脚步,心头一阵狂喜,立刻回头。
可秦洛杉却没有停留,杜恭孝才明白秦洛杉只是在给自己行礼时,他苦涩低声:“秦三小姐。”
待秦洛杉离开,杜恭孝忍不住回头,瞧着她婀娜背影,心头一阵发堵,不由怔愣原地。
没想到自己再见她,二人竟是如此生疏,好似半分情谊也无。
楼上的白青看得分明,刻意咳嗽一声。
“主子,上来说。”
杜恭孝点头,深深叹息一声,随后迈步上楼。
秦洛杉还是照旧把徐韧留在暗楼,美其名曰叫她学本事,实际是怕她再在自己身边待着会送了命!
徐韧蔫蔫的,不情不愿答应了。
第二天,秦洛杉去看完菀铃,又是一副冷嘲热讽,并且暗示自己会带来更残酷的惩罚。
最后要离开时,菀铃实在扛不住内心压力,崩溃大喊:“秦洛杉,我告诉你,我干爷爷叫黄福禄。”
“你胡说!”秦洛杉猛地回头,仿佛瞧到晴天霹雳那般,疾声厉色,“黄福禄可是当今陛下的首席太监,侍奉陛下十余年。”
更是陪着冯济造反,上位,与冯济情谊深厚,更是首席太监。
菀铃的干爷爷怎么可能是这位!
若真的是,她早就鸡犬升天,还用在秦家的铺子里当一个小小的掌柜?
“我骗你作甚,”菀铃已经被那些饿极了的鲶鱼咬得浑身血迹斑斑,气若游丝道,
“你爱信不信。”
“那你知道他什么事?”秦洛杉快步折返回水牢边,仔细瞧她。
菀铃垂头:“呵呵,我现在怎么能告诉你呢?”
她略略一动,身边水波散发出恶臭。
“风起,劳烦你把她捞出来,换身衣服,给她吊着命,我有话要问她。”
待菀铃穿好衣服,吃了豌豆鸡肉饭,又将身上腐烂的地方上了药,盖上舒服棉被舒服睡了一个时辰后。
秦洛杉掐着时间来叫醒她,菀铃懵懂以为在梦里。
“起来。”
她掐着菀铃的脖子几乎将她甩到地上。
“你!”菀铃浑身抽搐,看她的眼神恶得要撕人,捂着胸口喘息着
“休息好了吧,告诉我,”秦洛杉低声,“你知道的所有事。”
“我这才出来,你总得叫我缓缓吧。”菀铃开始了缓兵之计,做奄奄一息模样。
“是吗?”秦洛杉怒极反笑,动手扯下她的纱布,又取来一袋粗盐,对着菀铃伤口撒下。
硕大盐粒仿佛火炭,烧红了菀铃的眼,可她还是一声不吭,反而用一种挑衅的眼神瞧着秦洛杉。
“怎么,被我耍了?好玩吧。”
菀铃呵呵阴冷地笑。
秦洛杉眼见拿脚捻着她也没反应,于是:“好,是你逼我的。”
她取来一把绣花刀:“总听得凌迟,也没真的试过。”
“今日就拿你来练练手。”
徐韧在外面心惊胆战地听了一个时辰,眼见一盘盘参片被送进去给菀铃吊命。
直到里面传来秦洛杉的一声惊呼!
徐韧冲进去,只见狭小房间里处处都是血,菀铃的半条腿已经血肉模糊。
自家小姐面上都是血,面色凝重抓着菀铃的脸,逼问:“我问你,你说得可是真的?”
菀铃已没多少气了,只用恳切眼神瞧着她,好像再说自己说得都是真的!
“你可有证据?”
“找,找到那个人一问便知。”
“你还知道什么?”
“我就听到这么多。”菀铃已经没了抬头的力气。
“徐韧,把她抬走。”
秦洛杉把刀甩到一旁,头也不回往秦家奔。
“祖父,”喂完秦忠喝药,秦洛杉屏蔽左右,怀着一颗要跳出来的心,询问,“你还记得您上次给我提过的戚镇?”
“怎么又提上他?”秦忠蹙眉,“这种大奸大恶之人,何必再提。”
“戚镇当年的罪名是什么?”
“勾结亲王,意图谋反。”
这事情不太对劲——方才菀铃与她说的秘密就是,戚镇是冤枉的,一家二十八口枉死。
而陛下身边首席太监黄福禄当时调换了戚镇伸冤的奏折,戚镇其实就是被黄福禄背后指使之人搞了。
冯济却以为戚镇是羞愧之下默认了,于是失望之下下令戚镇砍头,戚家男眷斩首,女眷入教坊司。
当时菀铃是黄福禄义子最疼爱的男宠,偶然听到到了他们的对话,这才被黄福禄毁去面貌,看在义子的情分上,绕了她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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