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韧身后戴着锥帽,只露出下巴的秦洛杉不急不慢走进来。
女子身着青绿云肩,身披荷花纹绣,宛若神妃仙子,掀开盖头一看,那双一向清明敏锐的眼赫然是秦洛杉。
她身边是穿得简约大方的雅华,低头帮她整理着衣衫。
“徐朝露,我有马车,我来带菀铃去治伤罢。”
她低声安慰她,同时向所有人说,
“大家都累了吧,我出钱买点好酒菜,今日就早早歇下吧。”
秦洛杉招呼。
众绣娘眼睛亮了,眼看东家来了也没有苛责什么,得知今天做得事总算不算错,心里有了底,也不多说什么纷纷乖乖去休息了。
“你今日做得不错,”秦洛杉拍拍徐朝露肩膀,同时向徐水微笑。
她之前怎么没发现,徐水竟是个如此机灵女子,险些埋没一颗明珠。
徐水娇气一笑,拍了下徐朝露腰身:“东家来得正巧,姐姐你快随东家去治伤罢,我在这里把东西收拾下。”
徐朝露经过方才的爆发,一时没缓过神来,现在又有些犹疑地瞧着秦洛杉,害怕自己做法不妥当会惹秦洛杉气恼。
“你怎么这般瞧着我,你此次立威还不够好?”
“哎,没有,我就是气不过,”徐朝露下意识否定自己,暗黄脸上浮现出两片绯红,“他太欺负人了。”
“你做得很好。”秦洛杉亲昵拍了拍徐朝露肩头,“我看菀铃打了你几巴掌,待会我去给你拿几瓶美容消疤膏,再给你包几幅汤药养身子,看你瘦得,得强壮些才好啊。”
秦洛杉关切道。
“多谢小姐。”徐朝露感激得捏了捏手。
“对了小姐,方才我们打她的时候,菀铃说她有要事要告诉你,所以我立刻叫她们停手了,”徐朝露本意还是想讨秦洛杉欢心。
“哦,我知道了。”秦洛杉点头,“做得不错。”
二人说着就上了马车,菀铃也被搁置在后面的马车里,一路都在哼唧。
但这丝毫不影响二人交谈许多。
到了药坊,秦川瞧见秦洛杉的马车,万分关切抬起头,看到身边小厮都迎出去,他故作矜持地咳了声,没有动弹。
可心早飞到外面去了。
他又翻过一页书,想着听说三妹和那杜恭孝来往少了许多,保不齐二人是闹掰了。
看来那杜恭孝果然对自己三妹非好意,竟然这么轻易就将她舍弃。
他暗自得意点头。
看来他果然非良人,三妹看人的眼光还是好不错的,与自己相似。
“大哥。”随着徐韧像只小黄鹂飞进来,代表着秦洛杉是紧随其后。
秦川于是含笑起身,瞧见秦洛杉披着一身柔柔夕阳柔光进来,一时不由得心动非凡。
秦川内心想:“旁人都夸我那二妹美丽,我却只觉吵闹庸俗,却不如我这三妹,宁静坚韧,宛若凌霄,实在可贵。”
“大哥在想什么,”秦洛杉走近,娇声问,同时来看诊的百姓看到她都好奇抻长脖子,不时露出惊慕神色。
秦川一时心里是又得意又着急,抓住秦洛杉胳膊就往里间走:“走,我们去里间说。”
“哎哎哎,大哥且慢,我这还有个人需要加急包扎一下。”
“最好能叫她快些清醒起来,我有话问她呢。”
秦洛杉轻声。
秦川于是吩咐了一个经验最丰富的大夫去给菀铃插了队。
剩下两位坐诊大夫招呼着百姓来自己这队。
“这店里的生意却叫大哥你管的很好,看来大哥还真是天赋异禀啊。”
秦洛杉掩嘴娇笑。
“一边温书一边经商,竟然也能如此出色,我看全秦家最有出息的非大哥莫属了。”
“三妹,你别夸我了,我哪有那么好,”秦川双耳通红,好像被秦洛杉的热情灼伤了,垂下头,不时偷瞄她一眼,夹紧嗓子,做温柔状,“只是时常在这坐着算账,好歹不算个废人。”
“而且我近来常常喝汤药,早起打保健拳,身子也强健许多,不像之前总觉得昏倦了。”
秦川说着又是偷看秦洛杉,一副求夸奖模样。
“大哥真棒,我早看大哥行,”秦洛杉随口说道,突然她话锋一转,“马上就要春闱科举了,你书温得如何了。”
“还行。”秦川谨慎估量了一下,忍不住又谦虚不起来,“我自我感觉学得还算不错的,夫子也时常夸我有天分。”
秦川在秦洛杉面前总像个要夸奖的小学生。
秦洛杉:“嗯,大哥心中有数就好。”
“只是科举事大,就算一次不成大哥也莫要灰心,总有再来的机会。”
“三妹你说什么,”秦川本来是踌躇满志,根本不觉得自己有落榜的可能,即使是叫秦洛杉如此善意提醒了下,也立刻挂了脸,立刻表示:
“我本来就是花着你的钱去恩科,若是一次不成,哪里还有脸再去考第二次的呢?”
“大哥这是说得什么话,”秦洛杉无奈笑笑,“难道我的银子,不也有一部分是大哥赚来的吗?”
“难道大哥没有给药坊出力,我就平白给了你银子吗?”
“那倒也是。”秦川脸色立刻阴转晴,主动要求秦洛杉查账。
这正和秦洛杉的意愿。
她仔细翻看了,没想到每一笔账单都记得清清楚楚,包括每月收支盈利对比,每一种药材每一种药方的总被抓次数,都被规规矩矩统计好。
“大哥,你这真是我见过做得最好的账,挑不出一丝毛病来,这药坊多亏有你了。”
秦洛杉感叹道。
账单看完,兄妹二人叙事喝了盏茶后,眼见太阳要落山。
下面终于传来大夫疲惫的声音:“秦三小姐,那人醒了,吵着要见你呢。”
秦洛杉于是提起裙子,披着披风带子披风,回眸看秦川:“大哥夜里寒,记得快些回家。”
“我知道了。”秦川微笑,对秦洛杉这种关心甘之若饴。
秦洛杉下楼,老远就听到菀铃的哀嚎惨叫。
“菀铃,我来了,你有何事与我说。”
秦洛杉进了隔间,菀铃对她怒目而瞪。
秦洛杉无辜耸肩:“你这般看着我作甚,你如此可不是我指使的,只是群情使然,若是你之前能对她们好一些,今日也不至于如此。”
“你!”菀铃恨得牙痒痒,却又不敢和秦洛杉翻脸,毕竟她现在可是彻底拿捏住了自己,只好忍气吞声地不说话。
“快说,你有何事与我说。”秦洛杉对她没有什么耐心,立刻逼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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