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
“洛杉,”杜恭孝打断她,温柔拿帕子擦着她的额角,“我要是被发现了,你家老爷子不会把我如何,你还是叫这位趁早离开罢。”
秦洛杉不做声。
猫玖冷嗤一声:“秦三,我今日来可是有大事告诉你,你不听便罢了。”
“我听。”
秦洛杉脱口而出,转身就感到如芒在背,某人尖锐的目光像是要把自己的肉剜下来那般。
杜恭孝淡淡瞧着自己笑着,无比阴沉:
“秦三,他知道的我也能告诉你。”
“我今日来就是为了告诉你此事的,你确定要相信他?”
秦洛杉陷入沉思。
猫玖慌了瞬——杜恭孝太有大房气度了。
因为秦洛杉真的在二人之间权衡,他没想到杜恭孝竟然能忍得了自己女人在两个人之间徘徊犹豫!
若是自己有了心仪的女子,若她敢看旁的男子,自己一定亲手把她那对招子剜下来。
可猫玖的眼还移不开她的脖颈,上面如同雪地绘梅,扎眼得很。
而杜恭孝还能静静,甚至能略带宠溺地瞧着她。
他怎么能这么虚伪?
猫玖对他怒目以对。
觉得他简直不是个人。
秦洛杉想了想,叹气委婉道:“猫玖,你先走吧,我这里有些不方便。”
此言一出,杜恭孝的眼立时弯成猫眼,盈盈闪着笑意。
猫玖弓起身子,好像跳起来的野猫,他做了一个难过的表情。
“秦三,你又赶我走?”
“我上次在宴会中看到了你在庆王孙棣身边。”秦洛杉点破二人窗户纸,“我们现在走得太近,对你我都没有好处。”
“呵呵,”猫玖眼里闪着诡异的光,冲上去握住她的腕子,咬牙切齿,“你真是变了,竟然和男人白日宣淫。”
秦洛杉不服输瞧他,正想叫他闭上那道臭嘴。
与此同时,杜恭孝眼神一厉,伸手按住他手腕。
二人缠斗一处,都沉默地下死手。
最后猫玖被踢中肚子,而杜恭孝脸上挨了一拳,蹒跚地倒回秦洛杉怀里。
“疼吗?”
看他嘴角流血了,秦洛杉还是有些心疼。
“疼。”杜恭孝看她,把手按在他伤口,立刻应景“嘶”了一声。
杜恭孝没下死手,却也没叫猫玖欺负了。
“猫玖,你有完没完,滚蛋。”
秦洛杉本来就不是好脾气的人。
猫玖像是也被人打了一拳,后退几步,左右环顾,叹气:“秦洛杉,我的驴打滚你没给我准备。”
你也没有在等我回来。
想着猫玖却有点感到没趣了。
他偏偏还不甘心,舌尖扫过上颚,瞧着杜恭孝,阴沉沉:“你别太嚣张,杜大人。”
“事情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秦三,”他冲秦洛杉暧昧眨眼,“我今晚再来找你。”
他从后窗跳走后,杜恭孝立时松了那副狠戾模样,沉沉看她,眉眼间尽是温柔:
“怎么,不去药坊?”他指了指自己脸上的伤。
“稍等,你说有事告诉我?现在说罢。”秦洛杉看他没什么大事,“方才猫玖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太子有个男宠不是叫如意,他死了。”
杜恭孝轻飘飘道。
“太子以为是陛下下令将他杖毙,和陛下大闹一通,现在已经被禁足了。”
“谁下的手……”
秦洛杉喃喃,刚把眼珠转到杜恭孝面上,就见他手拄着头,似乎在等着夸她聪明那般。
她的话哽在喉中,突然不打算说出来了。
“怎么不说了?”杜恭孝贴近她的面。
“呵呵。”秦洛杉冷笑。
秦洛杉先出了府,杜恭孝不知从哪里出来,很快就跟了上来。
看到那比上次还要宽敞一点的马车,想到上次二人在马车里的荒唐,秦洛杉表情不自在了一瞬。
杜恭孝扶着她的腰,微笑凑过去:“怎么了?”
“我坐我自己的马车。”
秦洛杉刚说完,就被他拦住。
“洛杉,别叫我伤心,我的伤好痛,头也好痛,怕是走不了路了。”
杜恭孝瘪了下嘴,倒是将猫玖的神态学了个十成十,无辜看她。
秦洛杉无奈,默许他贴着自己。
不过许是昨夜没有休息好,她任杜恭孝握着她的手,在马车的颠簸中沉沉睡去了。
过了不久,却发现自己枕在杜恭孝肩头。
而他面色隐忍,满头大汗。
“你怎么了?”
刚醒的尾音上挑略显娇媚,还带着些许迷糊,勾得杜恭孝心痒痒的。
恨不得捧过她的面,再一吻芳泽。
可略微一动,肩膀就酸麻肿胀。
“某人睡得和小猪一样,叫我好生劳苦。”
他的肩头都被枕麻了。
“你刚才趁我睡觉时干嘛了?”
秦洛杉掏出铜镜看向自己眉间的花钿,却发现花了大半,立刻察觉了异样。
杜恭孝耳垂泛起淡红,手摸了摸她的耳垂,凑近:“我亲了亲你,你会生气吗?”
对着他状若询问的表情,秦洛杉无语。
好像自己表示抗议,这人面兽心的家伙就会放过自己一样。
“杜二,你不觉得你和之前变得有点大吗?”
马车颠簸,杜恭孝搂住她就不撒手,好像手上被黏了浇水。
秦洛杉挣开他,质问。
清风吹拂,月牙低垂天边,与对面的暗日成鼎力之势。
而晚春的天气却不愿意放弃这积蓄的一点点温暖,街道执拗地亮着,甚至比清晨还要亮一些。
杜恭孝不答反问:“洛杉,我等不及把你娶进门了。”
他笑容真心实意,秦洛杉却在其中看出几丝独属于孙棣的偏执神态。
他伸出手,手背轻轻触碰到她的脸颊,下一刻又恋恋不舍松手。
“你不会是想把我娶回家藏起来吧。”
秦洛杉开玩笑似的问。
“怎么会,”杜恭孝神色不变,“我敬爱你还来不及,岂可叫明珠蒙尘。”
说话间药坊到了,新找来的掌柜亲自落来牵马。
药坊例外都被翻新,更有新气象。
秦洛杉看着心中颇为自豪,也就更加严苛检查每一处细节,看得掌柜满头大汗,不时拿帕子揩一揩。
掌柜心中接连叫苦:秦三小姐严格就罢了,她身边这男人怎么也像死的一样,也不知给他解解围,就在哪瞪着眼珠子都要给小姐的脸看出花来了。
像是听到他的心声,杜恭孝淡淡一笑,凑到秦洛杉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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