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无措看着她,好像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秦洛杉明知故犯,笑笑耸肩:“既然杜大人如此抗拒,那我只好从命了。”
说罢她真的抽身,预备扬长而去。
“秦洛杉,”他抓住她腰身,把她搂进怀中,手背暴起青筋,半是哀求半是威胁,“别走,给我好不好。”
“求我。”秦洛杉手点过他肩膀,笑盈盈,语出惊人。
“不要,你走开,”杜恭孝挣扎着保持最后一丝清明,叫道,“你怎可这般折辱我。”
“真的吗,刚才求着我不要走的也是你。”秦洛杉不耐烦抽出他臂膀,拿手点着他下颚,迫使他盯着自己,“你到底怎么想的?”
“求求我,我就叫你舒服。”
秦洛杉的面亮晶晶的好像水蜜桃,而眼眸微动,看着叫人忍不住要咬一口。
“给我,别把我一个人抛在这里。”
杜恭孝低喃,彻底失了最后的体面,吻着她的面喃喃。
秦洛杉仔仔细细瞧着,莞尔一笑:“杜大人,贱不贱呐。”
杜恭孝却不知情欲之起,却如泻闸泻洪,千丝万缕,难以抽身。
此时听到这话,心里难过至极,且有半分错愕。
他慢慢卸了力,手也不再紧紧抚着秦洛杉腰身。
秦洛杉嘲讽一笑:“求一个清白有疑的女子来抚慰你,你心中到底是如何想的?”
杜恭孝眼底似闪过一道闪电,半点情欲也不在了。
“秦洛杉!”他手掌按住她脆弱的脖颈,眼角都泛起薄红,微微用力。
那如琼脂的脖颈上,便露出道道红痕。
而她嘴角始终挂着抹嘲讽的笑。
好像那抹笑刻在了她的唇瓣上。
她轻蔑看着他,好像在看一只狼狈的狗。
“你过了。”
杜恭孝冷冷看她,掀唇吐出一句,披衣起身,头也不回下了床。
秦洛杉自己坐起,倚着床头,看着他的背影。
她笼上衣衫,神色冷淡。
巧的是,自己和杜恭孝吵架了,而徐韧和白青也在远处叽叽喳喳起来。
徐韧那高嗓门,三里外都能听到。
秦洛杉被她吵得脑壳疼,索性披衣下床,回到自己屋中睡了。
此后的几天,某人都没有主动与她说话,看到了也当做看不到那般。
气氛怪得很。
直到那老婆子和男孩醒来,二人才重新聚到一处。
“你们要干嘛?欺负我一个半截子入土的老婆子,我呸!”
老婆子愤慨叫道。
“我们不会伤害你,”秦洛杉蹲下轻声,“只要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
“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们了。”老婆子泛起邪恶笑容,她指向杜恭孝,“这是杜家的短命鬼。”
“你和他厮混,一样没有好下场。”
秦洛杉笑了笑。
“老婆子,不说也没关系,我可以自己养你,你年级也大了,老是呆在荒山野岭能得了吗?”
“我可以给你养老送终,我没有婆婆,你就是我婆婆。”
秦洛杉说得真心实意,而眼底却尽是探究。
她素手一下下捏着老人肩膀,宛若孝子贤孙,老人却岿然不动,过了会愤怒睁眼:“你们把那孩子弄哪去了!”
“别急婆婆,上了京城,你自然会看到他。”
秦洛杉柔声细语,“但若是你想不开,做出些伤害己身的事,我就不保证他的安全了。”
“毕竟我在乎的是你,不是他。”
“卑鄙贱人。”
婆子忿忿骂道。
心里却一动——自己在骊山脚下守了这么多年都没找到公子,等到了京中偷偷溜走,便是做一个乞儿,便是被那人发现碎尸万段,也好除了自己身上这副重担。
于是老婆子把头一垂,视死如归地不说话了。
而浑身炸了毛的徐韧见状缓缓退了回去。
这些天徐韧似乎又长高了一点点,而脸上的英气也越发十足。
“老婆子,安心待着你。”
徐韧恶狠狠恐吓道——她对秦洛杉的保护欲也是与日俱增。
白青看了眼徐韧,没出声——他这些日子没休息好,胡子拉碴,相当颓靡。
与徐韧一比,像是晨曦与夕阳。
秦洛杉与那婆子说完话,无视杜恭孝就想走。
杜恭孝看着她背影,心里仿佛揣了十只兔子,东揣一脚西踢一下,难受得厉害。
“你去哪?”
他追了上去。
“回京。”
秦洛杉平淡道。
杜恭孝说不出好话来,只好放她离开。
晚上,却趁着秦洛杉沐浴,刻意也泡进浴池中,还穿得敞领薄衣,显得格外诱人。
而秦洛杉只是看了眼他,就想走。
哗啦啦的水声在夜色中蔓延,好像无处不落了无边的雨。
杜恭孝从后面抱住她,闷闷的,任她肘击也不松手。
“洛杉,莫生气了。”
他哄了又哄,又保证自己以后再也不提。
好在秦洛杉也并没真的气他,只撩起眼皮看着他喋喋不休的保证,略略一点头,把头靠近他怀中:“杜轲。”
“你我将来是要做夫妻的,夫妻同心,则家宅兴旺,你怎可随意猜忌我?”
“我晓得了,是我做的不好。”
杜恭孝看着她灿若星辰的双眼,只觉得口干舌燥,只想趁着夜色融融,将未成之事办完。
但他控制着,寂静夜色中,只有他的心跳如雷悸动。
“洛杉,你对我动过心吗?”他问。
“嗯,”她又解释,“但是不记得哪次了。”
“那对孙棣呢?”
“没有。”
“猫玖呢?”
“……”
杜恭孝仿佛致力于把所有她认识的人问一遍,秦洛杉无奈,只好俯身将中指按在他唇瓣上。
“莫做声,听草丛虫鸣。”
草丛中高低的叫声,却叫人难得放松下来。
“洛杉,近来陛下对太子态度大变,看来时候差不多了,到时候没人会欺辱你。”
秦洛杉浅浅一笑:“对了,我妹妹秦颖近来听说和江睿的妾室轻歌相处掐了起来,我得帮帮忙,不能叫我秦家人被这般欺负。”
“怎么,你要替她出头?”
杜恭孝问。
“不叫出头,只是江睿娶妻不到半年就纳妾专宠,这就是在打秦家的脸,我看他也是有点不知所谓了。”
秦洛杉玩着掌心流动的温水,蹙眉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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