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颖脸庞扭曲,眼里闪着恶毒的光,期待秦洛杉看到后崩溃模样。
可随着光影的推移,她只看到眼前的女子勾了勾唇:
“怎么,难道你真喜欢那杜昊明不成?非要让我也跟你一起难受。”
一句话逼得秦颖面色涨红,她神色恍惚——若是自己不在意,为何要这么上心,难道自己真信了那个孟浪子的话,秦颖越想越慌,手中瓷枕从指缝再抓不住,掉地上碎了一地。
秦洛杉:“我不是来嘲讽你的,只是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须得你自己想明白,别人才能帮你。”
“我还有什么好日子。”秦颖神色恍惚,杜昊明已经是自己能争取到最好的人了。
“我会帮你。”秦洛杉道,“我定会帮你寻个好夫婿。”
“帮我?”秦颖困惑,眼中布满红血丝。
“自然,你嫁得高门对秦家也有好处,我为何不帮你。”
秦颖声音颤抖:“真的?”
“你好好休息吧。”秦洛杉没打算说太多,提醒道,“好好保养你那张脸。”
秦洛杉回房,徐韧立刻期期艾艾看着她。
“你莫要伤心小姐。”徐韧两眼亮亮安慰她,“杜公子他……他定是喜欢你的。”
徐韧实在想不明白,杜公子每次看小姐的眼神都那么温柔,还愿意给小姐买酒同饮,他为何去娶别人呢!
“噤声,此话莫要叫别人听到。”秦洛杉将手按在徐韧唇上,神色深远。
她轻声:“他如何,与我何干。”
她从来就没妄想过他会娶她。
可到了晚上,秦洛杉觉得有些胸闷,还是打开窗。
望着漆黑天幕,她想起自己去寻秦忠,回来挨打那次,杜恭孝曾如同天神降临那般,去柴房与自己说过话——当时自己是极高兴的。
虽然自己穿来后,总想活得再好些,好不辜负原主。
可那晚在柴房里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时,秦洛杉回想着前世今生,是真的想过死的。
就在她将要坚持不下去时,那时杜恭孝出现了。
秦洛杉嘴角溢起一丝淡淡的笑,又很快消失无踪。
马上他就是要是别人的夫婿了。
秦洛杉有些恍惚——他就不能等等自己。
秦家若恢复显赫,自己地位未必会比那安吉郡主差。
况且,秦洛杉几乎冷酷想着——像杜恭孝这样对她有好感,又与她有共同利益愿意屡屡伸出援手的。
再找一个谈何容易?
那夜,秦洛杉一直没关窗,窗外安安静静的,什么动静也没有。
连个信鸽都没有。
与此同时,床上的杜恭孝起身,依旧望着窗外的明月,手扶着额角平复着心悸。
方才他做了个梦,梦见秦洛杉穿着繁复嫁衣披着盖头,就要嫁给别人。
他心头有如刀搅,高声去喊。
那双莹莹美眸看过来时,手中竟藏着把雪白利刃。
这时一双男人的手从后面掐住了秦洛杉纤细脖颈,她嘴角流下血来。
他由此惊醒,后背黏糊一身汗。
他知道近来庆王欲要许妹于他的流言铺天盖地,他一直在犹豫要不要约秦洛杉出来见一面。
又觉得自己未免有些自作多情。
走到桌边万千斟酌写了封短信后。
想起白青叫自己派去打探消息了,他只好把信塞到了信鸽腿上。
见信鸽盘旋几圈就飞向秦府,杜恭孝心中略有慰藉。
直到快天亮时,秦洛杉半睡半醒间听窗外有动静,好像是信鸽咕咕叫的声音。
难道是杜恭孝给自己的信?
他之前与自己有几次是通过信鸽交流的。
她迷迷糊糊起身,来到床边还险些跌了一跤,掀起窗户的瞬间,鸽子叫却没了。
哪道半刻前信鸽飞错了地方,落在院子里叫个不停。
西院的秦颖本就因杜昊明日日精神恍惚,今日秦洛杉的话更是叫她疑窦丛生,思来想去睡不着。
索性出来透风,却看到一鸽子腿上绑着信,冲秦洛杉院子探头探脑。
她一脑门热血,饿虎扑食般扑上去将鸽子捉起来后,迫不及待拆开信。
杜恭孝苍劲俊秀字体映入秦颖眼帘,激得她霎时红了眼:
“明日辰时在醉春楼第三层等你,不见不散,流言蜚语莫信。”
秦颖见状,险些咬碎一口银牙,气得将信件撕得粉碎。
好你个秦洛杉!你自有如意郎君挂念,怎会帮我?
嫉妒上头之时,秦颖想到自己灰暗的前途,不由得身子一软,趔趄几步。
秦颖无声狞笑起来,唇上的肉抽动着,今日因为秦洛杉的话生出的几分动容希冀,也尽数转为加倍憎恨。
“我没人要,你也别想。”
秦颖挑起一个笑,袅袅走回了房中。
此时杜恭孝特意写好折子早朝告病请假。
怕秦洛杉收不到信,又放了几次信鸽,随后沐浴,早早安排人包了醉春楼第三层。
可惜信早就埋伏好的小厮截获,又如获至宝捧到秦颖手上。
秦颖眼里闪着恶毒的光,短弩破风无声,强劲钉进鸽子细弱脖颈,鸽子如同块小石头落入草丛中,只发出微弱声响。
这时屋内的徐韧出来小解,探头却发现地上一滩血迹。
她还未来得及惊呼,便被秦颖安排的人一掌打晕。
秦颖厌恶道:“把她绑好扔到柴房去。”
秦洛杉一夜未眠,头痛欲裂,好容易睡了两个时辰。
醒来已是辰时末尾,窗外安安静静,连徐韧也不知道去哪了。
她只当她是去给她的小伙伴送吃食了——背着自己偷偷摸摸的时候也是常有。
“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去药铺忙起来就好了。”秦洛杉想。
载着秦洛杉的马车悠悠走在长安街上,路边的花开了,沉沉蹭在马车盖上,发出沙沙声音。
秦洛杉被那香味熏得越发头昏,恰好马车颠簸,车帘被风吹开,叫她远远看到风月楼的牌子。
想起之前与杜恭孝在此喝酒,思绪惘然,恰好腹中空空。
“停车,你且在楼下候我。”秦洛杉给马夫一角碎银子。
长街杨柳依依,风吹动她的锥帽,肤若白玉,两片粉红唇瓣勾起完美弧度。
就在此时郁闷临窗喝茶的杜恭孝停了腕子,他眼落在那走进来的女子身上,一股熟悉感涌上心头。
可不过片刻,那女子就提着一袋点心出去了。
杜恭孝心像缺了一块,愣了愣,随后竟笑起来。
自己竟是出现了幻觉。
若是知道是自己,她为何不愿意来见自己呢。
杜恭孝不敢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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