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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劝药


“把厚被抱到一边去。”

李弘文吩咐道。

连着两日夜里受凉,无论如何风寒至少是会感染上的。

两日后,李稷在东岳大帝庙中上告社稷神灵,而后开始进行春猎,春猎过后,还要再次回到东岳大帝庙,上贡所得猎物。

参与春猎,李弘文不想死的话,自然是不可能参加。他的机会便在开头与结尾的春祭上。

一个,便是等到春猎结束,他带病参与春猎,让众臣都好好看看,不是说李稷兄友弟恭么?他这个王兄,到底是关照他这个有名正言顺继承权的王弟,还是想要趁着春猎这个好不容易有的机会,将他耗死在春猎途中呢?

另一个机会,便是当下的时候了。

春祭开头。

侍从唯唯诺诺,不知道该不该听从李弘文的话。

“侯爷,太医快要来请平安脉了。”

他想要靠受凉的法子生病,并不现实。

更不必说,早春乍暖还寒,宫中还刻意关注到途中可能会有人感染风寒的可能性,那些治疗风寒的药物可是一马车一马车的装过来的,就是李弘文染上风寒,两日之内,也必定两副药下去,被治得明明白白的。

李弘文被隐晦提醒了一句,显然也反应过来。他的面色骤然间沉了下去。

无力的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闪过一丝狠厉,“把厚被抱到一边去,莫非太医连我的内室也要涉足不成?”

随行的侍从被他内含威压的语气吓得沉默住了。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只能一声不吭地将李弘文床上的被子抱到后面的马车里去。

山里的气温比城中低上不少,更不必提因为赶路的缘故,马车带起的尘埃和寒风。

李弘文命人将厚被抱到后面马车上,就连马车里烧的炭火都减半。病来如山倒,等到太医照例来为他请平安脉的时候,他的面上已经显露出来不正常的苍白色。

”侯爷的身体近日愈发康健了。只是赶路途中难免感染风寒,在下为侯爷拿一副药过来,保证药到病除。“

”那便麻烦你了。“

李弘文皮笑肉不笑。随行的药童注意到火盆中的碳只有一半,正想要凑到太医跟前说什么,陡然间对上李弘文的视线,下意识底下头去。

”不麻烦,是在下应该做的。”

太医笑呵呵从马车上下去,药童再也忍不住,悄声说道,“师父,安阳侯不对劲啊。”

太医打断他,面上的笑容收敛起来。

他就是老眼昏花,也不会看不出来安阳侯想要干什么。马车内比往日几乎低下去一半的温度,想让人不注意到都难啊。

“你去抓一副麻黄汤,送到季大人那里。”

药童有些诧异,莫非季大人也感染风寒了?听着师父开的是麻黄汤,病情兴许还比较严重。

一时间,他有些发愣,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明明在讨论安阳侯的事情,突然扯到季大人身上去了。

看着他愣头青的模样,太医已然有些不快,“叫你去就去,愣在这里作甚。”

药童还想要问什么,被他师父一个眼神呵退了。

老太医一个人在风力慢慢走回去,两只手都缩回了袖子里。

小年轻还是涉世未深,看不懂这里面的门道。

他若是将药送到安阳侯那里,他喝不喝不一定,可若是在春猎时因为生病无法出席祭祀,那罪责,却是一定会落到他身上了。

可是,季大人插手这件事,那结果绝对是完全不一样的。

季慈看着桌上摆着的药包,初初还有些疑惑,问过之后,才知道是负责关照李弘文的太医送过来的东西。

她解下外袍的手顿了一瞬,而后,将已经解开的带子系上去,若有所思,“可曾留下什么话?”

“不曾。”

季慈在心里暗骂了一声老狐狸,

“走吧,这是让我亲自给安阳侯送药过去呢。”

夜幕将起,周围的帐篷已经搭建完成。

随行侍从想要将火盆里的炭火填满,被李弘文打发走,他独自一人盘坐在偌大的行帐内,双眼紧闭。

“安阳侯大人,这真是赶巧了。”

侍从没拦住季慈,叫她帘一掀,便和陡然睁开眼的李弘文视线对上。

李弘文当时的面色,就和见到了杀父仇人一样难看,季慈脸上的笑意不变,只是眉头微微向上挑了挑,落在李弘文的眼里,满满都是挑衅的意味。

天知道季慈只是被他恶狠狠的视线吓到了而已。

“侯爷行帐才搭好吧?瞧瞧这火盆都忘记让人烧了,”季慈回头看了一眼,“还不快给安阳侯大人将炭火点上?侯爷要是受了凉,不能出席祭祀,就是十个脑袋也不够你们砍的!”

她的口吻稍显严厉,哄得人下意识便走到了炭火盆边上。

李弘文清楚地意识到,她就是来找事情的。

偏偏季慈还生怕李弘文看不出来似的,刚回头训完人,又转身笑眯眯对着他说了一句,“侯爷,你说是吧?”

李弘文只觉得喉咙里有一股腥甜的气味翻上来,差点压抑不住。

“季大人说得没错,将炭火填满吧。”

李弘文一字一句,盯着季慈的眼睛,那架势,好像要将人生吞活剥下去。

他很少有这样憋屈的时候。一个春猎,好似将他这辈子该受的气都合在一起了。

而这一切,全都拜面前的人所赐。

先王都不曾。

他生来体弱,可在李稷回到景国之前,父侯膝下,便只有他一个子嗣,先王免不了多疼爱几分,父侯也对他照顾有加。

单是这个名字。

弘文,

弘者,大也。取其发扬光大之意。

之余这个“文”字,更是有说头,景国马背上打下来的天下,崇武之风兴盛,只是人就是这样,向来没什么就越想要什么,父侯为他起了一个”文“字,其中重视之意不言而喻。

便是李稷回到景国最开始的那段时日,不也要看着他的脸色过活吗?

后来到他继位,此人眼中无物,对他们这些王室子孙一直抱着忽视的态度,他日子不仅不难过,还有机会干点其他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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