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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是一件红色的裙摆啊。

顿时她便明悟了。

这可不是什么京城的防布图,而是一副仕女图。

难怪这么多本不应该出现在御书房的书在这里。

敢情是混淆视听的东西罢了。

季慈不用脑子想都知道这画里的人是谁。

顿时,看向李稷的视线都变得有几分奇怪。

“是……王姬?”

季慈那一种了然的视线盯着李稷袖子里的画。

面上倒是看不出来其他表情。

李稷沉默半响,看得季慈心里都有些发毛,最终只是回了一个“嗯”字。

破案了,果真。

季慈,“清怡夫人说我与安和王姬长得像,不知道王上能不能将画,拿出来让我瞧瞧,到底有几分相像。”

季慈没有撒谎,她也是真的好奇,这相像是怎样个相像法。

也许心中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其他想法。

可季慈分辨不出来,也就只当做是自己太好奇了。

“不行。”

李稷淡淡回了两个字。

季慈点头。

倒也不算出乎意料。

“那也行吧。”

季慈转身往外面走。

路过地上那份折子,又用力踢了一脚。

折子又滑行了一段路程,撞在门槛上,沉闷一声,然后恢复平静。

御书房也恢复了一贯的冷清。

“对了,王上书案上的折子压挺久了,不若早日处理为好。”

总不能让人等死了都没个信儿啊。

季慈大摇大摆出去了。

出门就撞上远志。

远志想要同她说什么。

季慈步子越迈越大,越迈越快,远志想要说的话,被卡在了喉咙里。

“今儿个这是怎么了,一个两个的,好叫人摸不着头脑。”

他扶了扶自己脑袋上的帽子,小声抱怨,视线还不着痕迹地往殿中扫了一眼,而后默默收回视线。

怎么,这情绪,也能这么传染?

季慈走出去一段路,才发现自己这会儿可是真没有清净地方去了。

路上见到她的宫人老远便将头低了下去。

她没有身份,这些人不知道如何称呼,可又是一宫之主。

这其中的某些度,实在让人难以衡量,只好远远瞧见,便绕着走了。

便是绕不了的,也不能打招呼,低着走过就算了。

毕竟,若是真的要叫,是称呼什么?

梧桐宫宫主?

好冷的笑话。

季慈这般想着,差点把自己都给逗笑了。

那个梧桐宫,比起是自己的,不如说是李稷的。

她不想回去。

脚步一转,季慈继续往东边走。

有一个人,一定不会绕着她走。

如意宫。

清怡夫人被禁军几乎是架着回来的。

回来便大哭一场,饭都吃不下。

可她对季慈口中的八卦实在好奇得不行,抓耳挠腮想要知道后续发展。

可事关王上,又隐隐觉得有些冒犯。

“夫人,季慈在前殿等您。”

知道梧桐宫中住的人是季慈,青玉心情本来就复杂得很。

她不声不响又一次踏进如意宫的大门,让人更加复杂了。

“真的?”

清怡夫人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挺就坐了起来。

两只眼睛哭得通红,此刻居然冒出来一点莫名其妙的光亮。

青玉的心情更加复杂了。

莫约是看到了青玉的反应,清怡夫人此刻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于激动了些。

她轻咳两声,把神色转换成不太感兴趣的样子,“替我更衣。”

青玉默默为她梳发髻,实在不敢告诉清怡夫人,她眼里的好奇,真的一点都没藏住。

季慈在殿中连一盏茶都还没喝完,只听得脚步声一声比一声更近,夹杂着佩环相撞的声音。

清怡夫人明明一路紧赶慢赶,终于赶过来,却又在门口站住脚。

衣摆上的的褶子被抚平,她终于将自己的好奇暂时压下去。

“你来作甚?”

那样子,看着不是很欢迎她的样子。

可若是真的不欢迎,能让她顺顺利利就进了如意宫的大门,又这般迅速就赶过来?

季慈并不点破,只是说,“你猜?”

清怡夫人不想猜,她只想问……

可到底是艰难忍住了。

“我管你是来作甚的,既然进了我如意宫,便一切都由我做主了。”

清怡夫人大手一挥,将殿中全部人驱逐出去。

殿中瞬间就空了。

清怡夫人扭扭捏捏,想问又不能问的样子。

季慈了然于胸,“夫人可是想要问王上和安和王姬的事情?”

就是这样。

季慈笑眯眯,像只狡诈的狐狸。

清怡夫人与她,一个想说,一个想听,这何尝算不得双赢?

她手里握着一个茶杯,抬臂将自己差点压不下来的嘴角挡住。

“不是这个,是不举!不举!”

清怡夫人只敢用气声说话。

不举?

谁不举?

看着对方一双眼睛发亮,身子也微微前倾,腰上的佩环随着主人的动作又碰到了一起。

季慈突然间反应过来。

啊。

不举。

她说的是李稷不举啊。

季慈手上的茶水依旧下意识往嘴里灌。

她呛得满脸通红。

清怡夫人顿时往后面退了几步,嫌弃地看着季慈。

“喝个茶都能呛到?”

她似乎是不可置信。

清怡夫人好像丝毫没有意识到,季慈之所以会呛到,不是茶的原因,而是被她的话吓到了。

季慈终于缓过神来,把茶杯搁置在桌上。

而后,盯着清怡夫人看了好几息。

“你不觉得这是个很大的问题?”

清怡夫人也反应了片刻,才想清楚,季慈说的是王上有可能不举的事情。

这倒真是个问题了。

清怡夫人艰难思考。

最终得出来结论。

“大家都没有生育皇嗣的可能,挺好的。”

清怡夫人坐在季慈旁边,用手撑着下巴,想了半天说了这样一句话。

“我还以为,夫人对王上是真爱。”

季慈不敢再听她说下去了。

这居然是封建时代?这个时代竟然有人敢这样说话。

清怡夫人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爱啊。”

“他是王上,怎么会不爱呢。”

她用一种不理解的表情看季慈。

她是后妃之一,怎么会不爱王上?

于是季慈又沉默了。

“我的意思是……”

清怡夫人无聊地捻了秀发在指尖绕圈,显然对季慈的话没有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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