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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关进去


李蔚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他甚至忘记了最开始让谢施回昱陵的困境是什么。

他的脑子里,只有自己在昱陵步下的暗棋,因为谢施的错误决策,全军覆没。

更加让人不敢猜测的是,也许并不是决策错误,而是谢施的心,变了。

比起季慈,他难道不觉得自己更有倒向李稷的嫌疑吗?

李蔚觉得这些日子日夜兼程赶路的疲倦和满身或大或小的病痛,一下子突然全部涌上来,差点要将他压倒。

“昱陵城的风水果真比百越更养人。谢大人不比在百越清减。”

笑话,谢施整日被困在牢房中,好吃好喝待着,除了来自李稷不着痕迹的精神上的折磨,身体上不曾清减,难道是什么很奇怪的事情吗?

可这话从李蔚的嘴里说出来,自然不是那般简单的意味。

谢施知道李蔚在怀疑他。

怀疑是他谢施主动将昱陵城中暗桩的位置告诉李稷。

他是真的好冤枉。

“侯爷,你是否还记得当年穆靳柯离间你我之事。”

谢施试图唤起李蔚哪怕半分的理智和情谊。

可让他失望的是,李蔚的心仍然被失去的人马和多年心血毁之一旦拉扯,又如何听得进去谢施一言半句?

“穆靳柯还在百越,谢大人只是仍旧在怀疑季慈而已。”

李蔚摇头,眼中全然是对谢施失望的神情。

谢施气得狠狠吸了一口气才抑制住自己要当场指责的欲望。

“侯爷,鄙人身体不适,先退下了。”

话毕,谢施也不管李蔚是什么反应,长袖一甩,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意,转身往门外走。

堂中响起一声清脆的瓷器被砸在地上摔碎的声音。

谢施的一只脚已经迈出了门槛。

这声过后,他先是顿了一下。

那一只脚收回来。

连y李蔚都以为他要转头回来的时候,他的另一只脚迈出去,不多时,消失在路的尽头处。

堂中的气氛凝滞。

守在一旁的侍从,只敢木愣愣的在那里站着,垂眼看着地上碎成一片片的碎瓷,没有任何一个敢上前将东西捡起来。

若是还有跟着李蔚的老人在,这时候必然想得起来,平山侯同谢施谢大人,上一次发生这样大的事情,还是平山侯双腿断掉的哪一次。

城外的道观赶回来,明明只需要两个时辰。

可那一次,谢施整整在城外耗了一整日。

若他能够早回来一些时日,是不是平山侯的腿,就能够抱住?

可没人敢说。

谢大人年少成名,先王亲赞他,是辅国之贤才。

大家都相信他说的,他没赶回来,是有人在路上动了手脚,那一日风雨大作,在回昱陵闭经的那一条路上,突然有一块大石头将路堵住了。

纵使后来有人发现,那不远的地方,其实还有一条小路,能够达到昱陵。

这件事季慈可就真的要为谢施叫一声冤枉了。

因为那条路,是穆靳柯带着人亲自拿树枝草堆藏起来的。

“你猜怎么着!”

暗十四不情不愿被季慈支使出去,兴高采烈地回来。

“怎么了?”

茶几上的一堆杯子,自然是为了装模作样,真正的小菜是桌上的山榛子,真正的正菜,是暗十四带回来的消息。

“平山侯和谢大人在府里吵起来了!”

暗十四描述,那话里藏刀,阴阳怪气的。

那个茶杯摔得如何响亮,吓得他蹲在房梁上差点滚下去。

谢施是如何甩着袖子怒气冲冲就走出去。

季慈边听便眯眼。

没笑出声来,毕竟还是要在意自己的形象。

暗十八走出来把手舞足蹈的暗十四拖回去。

想来暗十四已经全然忘记,他们其实是李稷为了监视季慈派过来的暗卫,而不是送给季慈支使的侍从。

李稷进来时,季慈桌上的山榛子剥好一盘,堆得整整齐齐在盘子里,把暗十四拉出来让他从头到尾又讲了一遍。

这正菜,吃得季慈可算是舒坦了。

她肯定是不能现在带着弓箭给谢施来上一箭的。可恶心人,她是专业的啊。

“何事如此高兴?”

李稷相当自来熟坐在季慈旁边,伸手就将季慈堆在最上面最好看的那一颗山榛子送进了自己的嘴里。

暗十四闭嘴了。

他不敢让李稷知道自己被季慈支使出去做了这种梁上君子的活。

纵使李稷肯定知道,他也不敢说了。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那也不代表着,有些事情,就真的可以拿到明面上来说啊。

季慈也闭嘴了。

她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李稷的手,还有他送进嘴里的那颗山榛子。

李稷被看得顿了顿,看着季慈眼睛的方向,终于知道她在看什么。

他哂笑一声,在桌上挑了一颗山榛子剥干净,重新放回季慈那个盘子里。

季慈的视线这才满意地收回去。

“谢施在平山侯府呆不久了。”

季慈说完,在李稷的注视下,将他才剥好的山榛子送到嘴里。

“我觉着,李蔚可能会狗急跳墙。”

李蔚在昱陵是无望了。

可在百越的布局还在。

穆靳柯还在赶回来的路上,若是此刻百越动荡起来。

那穆靳柯,到底是先回百越还是先回昱陵?

景国到底是先打安国,还是先平百越之乱?

季慈在两者之间犹豫不决,好久拿不出来一个主意。

她看着李稷。

李稷理所当然捻着她盘子里的山榛子送到嘴里。

看到季慈的目光。

他不以为然。

“那就把李蔚先关进大理寺,等仗打完再处理。”

季慈……季慈沉默了。

好粗暴的手段。

好有效的方法。

只是本来就不好听的名声,恐怕又要多一个罪名。

李蔚毕竟是他的亲王叔。

可李稷在意吗?

季慈哂笑,倒是她瞻前顾后考虑多了。

李稷是什么人,从来混不吝,谁敢管他啊。

朝中这些人,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唯一的法子,就是跪在那座殿前,寄希望与李稷能够在某一刻突然醒悟——啊,这样的做法,确实不行。

明明谁都清楚,李稷绝对不会有这样的觉悟。

季慈还没从沉默中缓过来,李稷又开口。

“穆靳柯快回来了。准备准备,等他一到昱陵,我们便出发去安国。”

很好,所以李蔚的命运真的就这么粗暴的被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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