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言,虽然仅仅四句,但是其影响绝对是王炸级别的。
而纵观华夏历史能够与其媲美者可能也只有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此时王清晨正稳坐钓鱼台,还不知其影响力。
毕竟这话在前世不说烂大街,那也是人尽皆知,他脱口而出也只是偶然。
但是在其他儒生耳中就完全不同了。
此时礼部诸多闻听的大儒正急哄哄地赶往秘书省。
不过还是海公公先一步到达。
“有旨意,陛下给秘书省秘书丞王清晨赐字一副”随着海公公进入秘书省后的一声大喊。
刚刚还繁忙的秘书省瞬间安静下来,然后便是秘书省一众官员跪下听旨。
就连久不露面的施躬等老儒也闻讯而来。
王清晨这个当事人自然也不敢耽搁。
他现在还正纳闷老皇帝怎么闲来无事给自己赐字。
“谢陛下隆恩”因为不是圣旨,所以也并没有太多繁文缛节。
王清晨有意要给海公公一些好处,只是人多眼杂,不好施为。
“公公我送你”送好处是一方面,主要还是想要打探一下内幕,虽然可能性不大,但是万一呢。
“状元公不必多礼,此乃奴才份内之事,状元公还是先行回府吧!回去一看便知”
海公公很看好王清晨,和皇太孙关系好是一方面,入了陛下的眼才是最主要的。
所以也不吝提点两句,至于些许闲财他并不在意。
王清晨自然是知道好歹的人,一句回府安放陛下御笔,很容易就能请到假。
即便陛下知道也只会高兴臣子对于自己礼物的重视。
只是在马车之上他就忍不住打开了。
不过上面的字并没有让他感到一丝高兴,而是让他后背一凉。
对于陛下来说,没有秘密的臣子才是好臣子。
王清晨现在对这句话深信不疑。
而他注定不会是一个好臣子,因为他有太多的秘密。
他也是第一次见识到皇帝的爪牙是何等的效率。
而老皇帝对此毫不掩饰,是敲打自己?还是有什么别的意思?
“夫君,你怎么这么早就下值了?”
“陛下赏的,送到善堂供起来吧!”猜不透陛下的心思让他有些郁闷。
善堂就是他娘为家人烧香祈福的地方,是源冰专门在府内布置的,里边还有王氏祖先的牌位。
“陛下赏的?”源冰很是惊奇地接过王清晨手中的画卷,神色有些郑重。
“自从别兄转家乡,朝朝暮暮思梁郎。梁兄啊!我白日望到日西降,我晚来盼到月儿照纱窗。
一听黄犬叫汪汪,疑是梁兄到我庄。思梁兄懒把妆台上,想梁兄从夜到天光。
八月桂花香,九月菊花黄;十月寒霜降,不见我梁郎。
莫非,啊,有阻挡?
……”
(摘自京剧《柳荫记》)
往府内走,他便听到一段这样的唱腔,让他一时有点梦回前世,虽然他前世没有这样的爱好。
这段唱词听罢,王清晨一时也没了去处。
不过此时征北将军府外,朝圣的书生却是逐渐聚集起来。
“少爷,不好了,门外聚集了不少学子,吵吵嚷嚷的也不知道做什么?”
门房很是着急,仅少爷进府这一会儿,门外已经聚集了不下百位书生,而且现在还在增加。
“我去看看”他转念一想便知道怎么回事,毕竟也没有别的事情能惊动诸多学子。
而门外,此时聚集的学子群情激动。
只能说京师不愧是人杰地灵之地,短短数日他们便已经惊上加惊,喜上加喜。
而之所以聚集到征北将军府,是他们实在不知道怎么表达心中之情,所以便只能选择最简单的方式——追随。
看到门外情绪激动的学子,王清晨便知道陛下不惜暴露一些什么,也要给他赐字的用意了。
因为无意之中王清晨竟然隐约有成为文坛标杆,甚至文坛领袖的端倪。
自古以来,文无第一,文人相轻,比比皆是。
但是自从他出世以后,至少在诗坛之上,大家心服口服,甚至望其项背都很难做到。
但是他今日四句话一出,恐怕所有文人都得称他一句先生。
这也是陛下所看到的,也是所有皇帝所不愿看到的。
文人表率固然可贵,但是一呼百应的能力即便对皇权构不成任何威胁,也为皇权所不容。
陛下此举或许并不是警告自己,保护的意味 好像更浓一点。
王清晨侧耳吩咐门房一句,然后自己走出门外应对。
“溪言先生”
果不其然,王清晨跨出府门的第一时间,门外所有学子躬身行礼,客客气气。
眼神中,多是朝圣一般的虔诚。
溪言四句让他们明白读书的目标,不再只是为国为民,也可以是传承,是气节,是血性,更是未来。
这才是他们聚集在此的真正原因。
“诸位安好”王清晨躬身回礼。
“吾知诸位来此所为何事,也知诸位因某所言,心中澎湃,但吾辈读书人所求,所为不外乎太平盛世四字”
“王某如今还在力行,万与诸位兄台共勉”
话落,源冰便双手捧着王清晨刚刚拿回来的赐字,匆匆而来,门房则很识相地将其挂在门口。
拜我,不如拜陛下,这也是他仓促之间想出来的法子。
“此乃陛下赐字,希望诸位他日在朝为国为民,尽忠尽善”
这就是引导。
在场众学子也没想到此行还能看到陛下真迹,只能说稳赚不亏。
随即在场众人一同参拜,久久不愿离去,随着来的人越来越多,王清晨也是磕了一波又一波。
毕竟陛下的手书还在这呢?
他不守着,坏了污了,是嫌脑袋太大不想要了?
好在陛下的手书确实转移了大家的视线和关注点,倒是让他不再那么突出,危机也化于无形。
“这小子倒是机灵,对了,礼部那边催促一下,这许多天了,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景佑帝闻听也是善意一笑,如果王清晨领会不了他的意思,他虽然不会对其下手,但是决然不会重用。
一个不知道分寸的官员,即便说得再好,也肯定不会得到重用,即便他被视为帝国文脉,即便他才贯古今。
只能说官场处处是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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