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请教赵大人,这诗词一道无有定数,如何判定胜负?倘若我方做出诗词,贵部不依又该如何?”梁朝问出心中疑惑。
“殿下言之有理,不过诗文如何,诸位心中自有定数,赵某即便逆行违心之举,也堵不住天下悠悠之口”赵元齐认真说道,文无第一,胜负也就没有了定数。
这就明摆着了,就看大家要不要脸皮了。
闻听此言,在场大朔官员全都正襟危坐。
这一刻,在这外族人面前他们也再次捡起了文人风骨。
话说到这份上,梁朝也就不再追问,冒天下大不为而为之,想必也不是一个读书人会做之事。
众人看向场中。
“还请出题”王清晨也不甘示弱,他也想知道究竟是何题目赵元齐竟有如此自信。
此时只待谜底揭晓,这最受瞩目的第三场文斗便尘埃落定。
“那便揭晓吧!时间仍为一炷香”赵元齐也不废话,直接吩咐手下将诗文题目揭晓。
……
看到诗文题目的瞬间,场中再是一静,所有人的脸上都是十分精彩。
或诧异,或疑惑,或难以置信,就连崔珏和褚添枢也紧皱眉头。
“这?赵大人莫非是在戏耍我等?”梁朝神色不愉。
因为那诗题仅是白纸一张,上面什么字迹也没有。
“无题?这如何作诗?”
“这就是赵某的诗题,还请作答”并不理会梁朝和烁烁诀词的一众大朔官员。
赵元齐目不斜视盯着王清晨,这家伙总是行非人之举。若有意外也就在此子身上。
他一盘好棋下到如今几乎算是满盘皆输。
在他的算计下本应是天胡开局,没想到局面崩坏至此,这让他难免挫败。
“这该如何做诗?从未听过这样的诗题,拿出去岂不是贻笑大方?”有大朔官员不满。
这种诗题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做什么诗文都可,做什么诗文都不可。
“就是,无题又该如何做?难不成要无中生有?”司马广为自己弟子打抱不平。
“落笔便是落了圈套,写和不写皆是错,难!难!难!”
两相抉择就看王清晨如何破局。
“是啊!不写是错,写了更是大错,这如何使得?”
“小王大人恐怕也没什么好办法吧?”
……
梁朝此时不无担心地看着自己大舅哥。
如果此篇诗文写不出,王清晨身上的光环可能一朝尽散,曾经的诗名、才名、文名可能都会付之一炬。
现实就是这般残酷。
“褚公可有破局之法?”崔珏忍不住问道。
“这事哪轮得到老夫操心?”褚添枢饶有兴趣地看着场中皱眉思考的小家伙。
天下之大,能让他老人家感兴趣的真不多见。
崔珏紧皱眉头,即便以他的经验也看不出如何破局,或许才华真能战胜一切!
这多少有点超纲啊!谁教你这么出题的?
王清晨此时紧皱眉头,这“无题”也不知赵元齐他是怎么也没想到的。
还真是有点难住他了,前世背了那么多唐诗宋词,考试给你来张白卷,这如何是好?
“我这诗题并无一字,还望小王大人不吝赐教。”第一次看到王清晨如此表情,赵元齐重拾信心,忍不住说道。
随即他更是环顾四周,眼神中透露出丝丝狡黠,这次稳了。
大朔众人更是脸色漆黑,眉如沟壑,那些早先跃跃欲试的官员此时更是无比庆幸待在台上的不是自己。
这一幕多少有些似曾相识啊!不过……
众人目光不由看向那个屹立少年。
殿内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叹息和此起彼伏凝重的呼吸声。
褚添枢此行也另有目的,看到王清晨束手无策之际,不禁有些失望。
香燃一半,王清晨仍旧没有作答。
或许真的难住他了,梁朝心中隐忧。
目前大好局面,如果在这里有所磕绊,那局势就真的不好说了,尤其是下一场武斗乃是骑射,大朔更不占优。
正在此时,王清晨上前一步,提笔便向着赵元齐的那张白纸走去。
只见他目光坚定,心中似是已有了应对之策。
赵元齐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一众大朔官员甚至情不自禁起身临近,想要看看王清晨所作诗文具体如何?
就连褚添枢也有些意动,不过还是不和年轻人凑热闹了。
梁朝也有点按捺不住寂寞,眼神示意身旁黄门前去帮忙瞅瞅,那是一点时间也不愿等,好在还保留了最后一份皇室威仪。
王清晨现在心中能想到的也只有那首诗了,放在此处,不能说完美契合,但是也相得益彰。
“无题
菩提本无树,
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
何处惹尘埃。”(《坛经》)
随着小黄门将王清晨整首诗诵出,整个明堂顿时陷入安静。
“这是偈语(佛经中的唱词)?”褚添枢细细品味,其中深意或许只有懂它的人才能品出,回过神来看向王清晨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赵元齐也悄声诵道,这难道是在点醒自己。
每个人读来都会有不同的见解,这才是偈语的玄妙所在。
佛要人开悟,儒要人进学,道要人清修。
总归不过是让人阅见心性罢了。
世间万物皆从无中来,又到无中去,一番忙活,又能留下什么。
所有人都好像在开解自己,又更像在认识自己。
“此诗可否?”王清晨打断众人思绪,直言问道,而大朔一众官员也回过神来,没有插话赞扬或者阿谀附和。
此诗深意足够,但是可与不可也与题目一样,皆在自己。
“受教了”赵元齐第一次认真还了王清晨一礼,并未多言,径直离去,算是默认了失败。
文斗三连败
但赵元齐现在的精力已经完全不在这场比斗之上,而在他的过去,他的未来。
他的心境破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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