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乡祭祖,气氛肃穆。
江霆长大了,他身为爷爷的小助理,有两个任务,给二弟过生日,带弟弟和妹妹去祠堂。
父亲不管家事,整天醉酒。
母亲生完三胎,生了一场大病。
他已经习惯,亲自定了生日蛋糕,买了二弟最喜欢的明信片。
二弟有了名字,江霁。
风光霁月的霁。
希望他以后成为温润如玉的君子。
江霆抱着小弟,二弟抱着妹妹。
他打开蛋糕,点燃蜡烛,有了几分大人的模样。
“许愿吧。”
小江霁许下三个愿望。
“第一个愿望,希望弟弟妹妹快快长大。”
“第二个愿望,希望家人永远在一起。”
“第三个愿望……不能说。”
江霁睁开眼睛,隔着烛火问,“大哥,我的愿望会实现吗?”
江霆摸了摸他的脑袋,“会的。”
二弟的愿望就是他的愿望,一定会实现。
江霁手捧一块蛋糕,“大哥,吃。”
江霆伸手,爷爷打电话催他们过去,永远吃不到蛋糕了。
祭祖的过程记不清,很多人排队,跪在地上磕头……
江霆晕乎乎抱着小弟出来,站在门口等妹妹。
等了好久好久,妹妹还没出来。
江霆心中越发不安,将小弟放在车上,冲进祠堂找妹妹。
他听见爷爷和大爷爷的对话。
“这个丫头实在奇怪,神像居然留下了五个字,以前从未有过这种情况。”
“此女不可留,到底什么意思?”
“送走,还是杀掉。”
江霆万分震惊,他不懂前两句话,但清清楚楚听见了“杀”。
为什么要杀妹妹?
这是他的妹妹。
唯一的妹妹。
江霆很想冲上去抢走妹妹。
不行,冷静点。
江霆攥紧拳头,分析现在的情况。
细小的哭声钻入耳朵,是妹妹在哭。
她才那么小,五个小时没有喝奶。
不能等,随机应变。
江霆推门进去,语气压着些怒火,“爷爷,你们想对妹妹做什么?”
五六个爷爷眯眼打量他,压迫感极强。
江霆早已学会面不改色,一步步上前,抱起地上的妹妹。
他一抱,妹妹就不哭了。
“咿咿呀呀……”
他懂,妹妹饿了。
江霆极力压制情感,吐出几个字,“爷爷,你们忙,我带妹妹回家。”
江老爷子忽然笑了,“伪装的很好,但逃不过我的眼睛,你刚刚听见了。”
此时否认没有任何意义,江霆承认了。
“是!我听见了,妹妹只是一个小孩,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江老爷子意味深长道,“太弱了。”
因为弱小只能任人宰割,唯有强大才是王道。
江霆清楚这个道理,他还是太弱了。
弱是一切原罪。
理智告诉他不能和爷爷作对。
如果放开妹妹,一辈子也见不到她。
江霆咬紧牙关,眼眶微红,目光坚定,如一头守护幼崽的母狮。
大爷爷忽然想到一个好主意,既不会得罪神像,又能完成它的要求。
那就是,甩锅。
“江霆,选择权交给你。”
“杀,或者丢在这里。”
根本没有选择。
妹妹要么现在死,要么等下死,无论如何都是死。
爷爷的态度,诡异的祠堂……至少保住妹妹的性命。
江霆红着眼,一字一字道。
“丢进森林,生死看天。”
江老爷子满意他的办法,“你太聪明了,一切交给天意。”
大爷爷:“江霆,舍得吗?”
舍不得,也要这么做。
妹妹关在祠堂必死无疑,在外面或许有一线生机。
万一有人路过……
江霆观察过地形,不远处有一条小溪,似乎有人活动的痕迹。
他走进森林,亲手放下妹妹,心脏仿佛被刀割断,密密麻麻的痛。
他要成为强者,不可以哭。
江霆咬着牙槽,面无表情走回去。
江老爷子欣慰地笑了,“记住我的话,成为强者三要素,忍受孤独,控制情绪,保持冷静。”
“强者不需要感情,你做的很好。”
黑暗笼罩大地,森林诡异而恐怖。
江霆看着窗外,神色毫无波动,一滴泪悄悄从眼角滑落,消失在风中。
妹妹等我,大哥会回来接你。
后来,他找遍了那片森林,那条小溪,再也找不到妹妹的身影。
二弟恨他,“大哥,我不相信妹妹死了!我要去找妹妹!”
江霆也相信妹妹没死,编了个谎言骗二弟。
二弟特别傻,骗着骗着就不记得了。
真相只有自己知道,清醒的人最痛苦。
江霆藏起所有感情,永远神色淡淡,永远冷酷无情,成为继承人。
他带着两个弟弟搬到了东苑,生活越来越好的时候,无意间闯入祠堂底下,得知了江家的真相。
那个鬼地方越走越黑,越走越恐怖。
他看不清听不见,凭直觉一路往里走。
痛,好痛!
什么东西咬他,身体被撕扯。
江霆咬紧牙关,继续前行。
停下只有死路。
一直走,不能停。
江霆浑身湿透,爬出漆黑的小巷子,遇到一个奇怪的雕像。
嘴巴大大的,手脚短短的。
雕像活了,“屁大点的孩子敢闯入我的地盘?”
江霆丝毫不慌,“这是我家的祠堂,不是你的地盘。”
雕像:“小孩,你真香~我想吃了你。”
经过五年的训练,江霆遇到超乎想象的一切,已经能冷静面对。
一开始没杀他,便有回转的余地。
“放了我比吃了我更有用。”
雕像顿时来了兴趣,“小孩,你是我见过心理素质最强的人类,我决定告诉你一个大秘密。”
“我是神像,无所不能的神像。”
“快向我许愿吧,任何愿望都能实现。”
诡异的音调充满了诱惑。
江霆使劲掐自己,保持头脑清醒,他反过来问神像。
“你住在祠堂下面,绝对有所求,我帮你实现愿望。”
神像:“哟嚯,口气很大。”
“小孩,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决定暂时不吃你。”
“小小年纪闯入我设下的阵法,你不一般。”
神像长出圆圆的眼睛,“你叫什么?”
“江霆。”
神像抠下一块鲜红的血肉,塞进他的嘴里,眼底迸发变态的光彩。
“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下属,必须遵守我的命令。”
江霆无法拒绝,“神像,我愿意追随你。”
第三次说谎,他非常熟练,没有露出一丝破绽。
人类最大的技能,说谎。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江霆用虚假伪装自己,周旋于神像和江家之间。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理解不了诡异的力量,也无法和神像抗衡。
唯一能做的,保护好两个弟弟。
江霆和神像接触几次,猜到了它的目的。
江家是一个牢笼,所有人都是神像的棋子,从肉体到灵魂。
江霆将所有的真相藏在心里,一边应付爷爷,一边应付神像,一边按时上班,一边照顾弟弟。
上次,他没保护好妹妹。
这次,一定要保护好两个弟弟!
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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