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诊所未值班人员举办欢送会。
庆祝红白星即将前往日本。
这等所谓“殊荣”在此刻冰城还是受到很多关注，徐南钦、韩医生当然也是要有所表示，方能显得诊所对此“殊荣”的重视。
这等消息流传出去，对潜伏工作有极大的帮助。
欢送会也是庆祝会，诊所医护人员可携带家眷，故而今日人数不少。
徐南钦、韩医生出席聚会不多时就借口理解，他们在场大家放不开，由红白星代为照顾便可。
两人去了饭店内的其他包间就餐。
刚刚进入房间韩医生便关门说道：“方才得到‘烛龙’这里的新消息。”
“什么消息？”
“‘春归’汇报，外交官员唐斌随行前去日本，乃是突然顶替原先人选。”
“哦？”
“此人名叫庞汾。”
“庞汾？”
“你不知道？”韩医生并不认识庞汾，毕竟潜伏工作人员的身份是保密的，所以需要汇报徐南钦来辨认。
可看现在的样子，徐南钦也不认识庞汾。
徐南钦说道：“情报工作单线联系，我虽是军统冰城负责人，但不可能所有潜伏人员的名字都知晓，汇报时多为代号。”
“我们有外交官员这条线吗？”
“有。”
“谁负责？”
“‘青峰’。”
“看来此事要联系‘青峰’询问。”
“我来安排。”徐南钦说道。
这种情报联系其实韩医生已经负责了大半，因韩医生本就是上面安排来冰城，协助徐南钦工作的。
且徐南钦与韩医生是旧识，所以很信任。
说白了就是冰城内的工作，徐南钦需要让韩医生慢慢接触，甚至是全部接触。
若是日后徐南钦遭遇不测，则有人立马可以接替他的工作。
韩医生的出现其实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
因此冰城内的情报信息，韩医生多数都是清楚的，但也不是全部。
毕竟整体工作量太大，想要韩医生都接触也要循序渐进，且有些人接触不见得是好事情。
为了安全起见，不宜过多接触人员。
所以这个代号‘青峰’的人，韩医生并不知道，因此需要徐南钦这里负责联络打探消息。
但‘青峰’并不是和徐南钦直接联系，他们只是存在联络方式罢了。
情报工作总是如此谨慎小心。
“什么时候能有消息？”韩医生问道。
这件事情总体而言不好判断是否危急，所以需要掌握更多的信息，韩医生觉得要尽快。
池砚舟所提供的情报是有价值的，只是说是否与军统有关，同样需要判断。
“我连夜联系。”
“需要我打掩护吗？”
“老样子。”
“是。”
今夜徐南钦在韩医生的配合掩护之前，联系‘青峰’询问有关庞汾的事情，最快是明日可以得到答复。
所以忙完之后徐南钦就回家。
他回到家中时，池砚舟和徐妙清就在客厅闲谈，见其回来起身相迎。
“爹你喝酒了？”徐妙清鼻子轻微耸动问道。
“举行了一个欢送会，就一同举杯时喝了一口。”
“还闹的大张旗鼓。”
“选中之人或多或少都有举办庆祝会，我们也不好特立独行不是。”
“伯父说的有理。”池砚舟出面打圆场。
确实应该考虑周全。
徐南钦看着池砚舟心中其实清楚，庞汾就是军统的人，毕竟有关这些情报理应他都会先汇报给红党。
红党方面调查无果后，才汇报军统。
因此徐南钦和韩医生的想法有所不同，韩医生是出于对情报工作的谨慎，假设可能和军统有关，所以严格按照正常的任务要求进行。
实则徐南钦压根就不需要，便可判断庞汾是军统成员。
池砚舟为军统提供的情报越来越多，好几次都极为重要，可越是如此，徐南钦心中也越不是滋味。
明明自己应该近水楼台先得月。
谁知道给别人做嫁衣。
再看看自己女儿。
当真是赔了姑娘又折兵！
池砚舟的能力徐南钦很喜欢，且更加欣慰，越是如此就越觉得当年不如早点收入麾下。
谨慎小心大半辈子。
导致错过。
造化弄人。
徐南钦心中不是滋味也懒得再看，借口今日乏累回房休息。
池砚舟同徐妙清也是回到房间内休息，期间还多关心徐南钦的身体，说是弄些中药来调理一下。
第二日池砚舟从家中离开，先去锻炼后回特务股工作。
一直等到下午杨顺回来汇报调查工作，他终于将名单上的商贩调查结束。
“股长，名单上的所有商贩都已经找到了。”
“全都在冰城？”
“确实全都在，属下当时还担心会不会有去了外地做生意的人，结果发现全部都在冰城。
后来觉得也合理，若非他们就是冰城本地谋生的人，也难知道四宝造纸厂的事情。”
“调查结果如何？”
“大部分人都记不清油纸卖给何人，但也有少数人有印象，有些甚至是印象深刻。”
“为何印象深刻？”
“顾客将油纸购买回到家中，发现都是残次品，以次充好自然是难以忍受，就回去找其理论，当事人自然是印象深刻。”
听到这些池砚舟失望说道：“但这些人却没有问题。”
是啊。
敢于找回去理论的人，你觉得会是反满抗日分子吗？
那自然不是。
不然何必多此一举，只需要在购买的时候乔装打扮便可，无需节外生枝，聪明反被聪明误。
“股长说的是。”杨顺出于严谨的工作态度，还是将那些所谓印象深刻的人找到调查，发现他们确实不是反满抗日分子。
“其他顾客呢？”
“还有一些顾客我们也做了调查，发现他们购买的油纸都还在家中，要么是存放起来，要么是已经使用，但都用在了家里。
我又找了四宝造纸厂的人前来看过，确实都是他们最后生产的油纸，且根据那些商贩所言，购买的数量同样是没有问题的。”
“所以说，现在但凡是能找到的买家，都已经证明了自己的清白。”
“是。”
“没有其他额外的线索吗？”
“属下办事不力，没有发现其他线索。”杨顺低头说道。
这个结果池砚舟是乐意看到的，不过此刻不能表明罢了，反而是皱着眉头沉思。
后说道：“如此看来这条线路是走不通的。”
“可侦缉队给我们提供的线索，唯有这一条啊。”
“此事我要汇报科长拿主意，你先下去休息吧。”
“多谢股长。”
倒也不是说杨顺办事不力，毕竟你让对方调查的事情，他已经尽心尽力都调查清楚了。
没有线索是商贩这里没有售货记录，不能全怪杨顺。
所以池砚舟没有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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