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羡回了医馆,这几天不在,积攒了很多工作要做。
她边忙着看诊,边处理以前的病案和回访。
临近中午。
“下一个。”她低头叫号。
伴随着高跟鞋哒哒,是一个黑色名牌包放在她桌前。
“想见你一面可真是不容易。”
熟悉声音响起,司羡抬头,看清来人,眉头微微皱起:“今天我很忙,有事等下班再说,”
司雅雅拉开椅子,在她对面坐下:“放心,我买了号,合法正规进来的。”
谁不知道她这个二姐,做事最一板一眼的,开后门,通融变通这种事想都不要想。
她在心里吐槽了声“老古板”。
司羡看过她手里的号,扬眉:“说吧,哪里不舒服?”
司雅雅想说自己没病,但又怕说完就被她赶走,只能伸出手:“你把把看吧。”
司羡将她手搁在腕托上,手指搭上去把脉。
司雅雅四下打量着她的办公室:“这里都没有家里一个卫生间大,每天迎来送往的那么多病人,见效差的,要被骂,治好了也不见人感激只觉得你是应该的,我说你在这里当牛做马的,有什么意思?”
“每个人对生活的理解不同。”司羡淡淡回了句。
司雅雅觉得殊途同归也是为了享受生活,没什么不同。
“堂堂司家二小姐窝在医馆里当个小中医,说出去,奶奶和大家只会觉得没面子。”
“职业不分高低贵贱,别人的想法我无法干涉,她们也无法干涉我,”司羡收回手,埋头写单子,“你月经不调,跟熬夜气血差,以及喝酒有关,我开个补气补血的药给你,这段时间要戒酒。”
司雅雅原本还想反驳,听到她精准地点出自己身体毛病,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可是吧,你也要为子孙后代考虑吧,姜家应该也无法接受儿媳妇是个要看人脸色的小中医吧?”
“不要以自己狭隘的思想去揣测别人,姜家能够坐到那个位置,格局比你们想象的还要大,”司羡写完最后一味药,笔尖顿住抬首:“你今天来找应该不单纯是为了看病吧?”
话题一直都没能朝司雅雅设想的发展,冷不丁被她这一问,神色一乱,被看出来了。
司雅雅索性也不装了。
“我爸让我问问你,要不要去自家集团去上班,给你留个经理位置,或者岗位你自己挑,”她酸酸道,“我都没这个待遇,看我爸对你好吧。”
司羡手指微顿,不动声色地将资料输入电脑中:“专业不对口,替我谢谢三叔的好意。”
司雅雅惊呆了:“上班时间随意,不用看人脸色,薪资也比你在医馆的高,为什么不愿意?而且你进了公司,谁不知道你是司家二小姐,上班不过是做做样子,只要按时拿钱就好了,这种好事,你居然往外推?你不会是读书读傻掉了吧?”
像她们这种身份的人,家族也不需要她们做出什么成绩来,不出错就是最大的贡献,顶多联联姻实现利益最大化,可那时候不过是从优渥环境换到另一个优渥环境,没有什么不同。
她真的是不能理解,二姐为何总是把自己当成普通人,学生时代努力读书,毕业后按部就班工作,好像没有肆意叛逆的时期过。
唯一一个比较出格的,就是常年追着薄衍吧。
也不对,还要再加上一个令人跌破眼镜的事。
那就是与姜舸结婚。
这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
司羡停下敲打键盘,她浅淡笑了声:“被安排好的人生,你觉得是享受,我却觉得是牢笼,雅雅,我们的追求不一样,你希望一辈子安逸舒服,我希望能不辜负来人间走一趟。”
“出生在殷实家庭里,是我们的幸运,但没有人能够一辈子幸运,没有抵御风雨的能力,早晚会吃亏……你先别急着反驳我,时间会给我们答案。”
最后一句,把司雅雅想说的话给堵回去。
司羡是当年文科状元,她聪明能干,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
“也是,真要辩论起来,我承认没有你口才好,但这次是我爸亲口邀请你进集团企业,家里那么多孩子,目前也就只有你有这个殊荣,难道你就不心动吗?你有这份事业心,不过是把医馆换成是公司而已,哪里干不是干?”
司羡单手托腮歪头看她:“我还以为你会笑我自不量力。”
司雅雅正劝到上头,被她一句话给浇到头脑清醒。
是啊,她进集团对自己有什么好?
不应该是她过得越差,自己越快意吗!
司雅雅抿唇,像是在生自己的气。
司羡弯了弯唇,把单子和卡递给她:“帮我告诉三叔,我在这里很好,让他不用担心。”
司雅雅别扭接过,用力拿过包,留下句“你就留着你的清高过日子别后悔”转身离开。
司羡不甚在意,继续叫号。
司雅雅走出医馆,给父亲打去电话。
“二姐说集团不适合她,她在医馆挺自在,让您不用担心。”
然后好一顿撒娇。
司景鹏挂上电话后,脸色冷沉了下来,按下内线电话。
“让小俞来我办公室一趟。”
*
司羡一直忙到晚上7点,才收拾东西离开医馆。
回小区的最后一班公交是六点半,还未到夏至,时间没有改成七点。
错过了公交她也不着急,反正就一站路,走个十分钟就到,就当是锻炼身体。
走到半路,旁边小巷子里有个老嬷嬷在卖豆腐袋。
上次她和姜舸路过买了一次,他挺喜欢的。
于是她踩着轻快的步伐,走到摊前,买了几个,提着袋子晃悠悠对着路灯照着看时,脑海里想的是他看到这点心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身后传来不急不慢地脚步声,跟了有段时间。
司羡停下,对方也停下。
余光瞥到对方头戴黑色棒球帽,黑色口罩,浑身上下都是黑色。
她想起最近网上报道的独身女子夜行被尾随的新闻,咽了咽口水,另只手伸入包里,却摸了个空。
她才想起防狼喷雾器在机场安检时被没收了,新的还没买。
就在这时,对方突然加快脚步。
路灯就在她身后,光影拉长了对方身影,她看到了一把像尖刀般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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