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一个多星期过去了。
整个北京城,彻底没了年味,时间也到了农历二月初。
东郊垃圾场。
关雨水依旧还在忙活着。
扒拉了一会垃圾,她抬头四下看了看。
麻子、飞毛腿、瘸子、大驴、就连小耳朵的手腕上,如今都戴了一块手表。
瞧瞧他们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再看看他们手腕上戴着的手表,那真是要有多不搭配,就有多不搭配。
嘴角抽搐了一下,她心里也真是羡慕极了,都快有些嫉妒了。
那曹朝阳卖给拾荒者们这么多手表,那可真是狠狠赚了一大笔。
瞧着小耳朵露着手腕过来了,她没好气道:“小耳朵,你个孩子,跟他们凑什么热闹?买什么手表呀?”
“你好不容易捡的垃圾,可全搭进这手表里了。”
小耳朵听着不乐意。
他抬起手腕,往手表上哈了一口气,接着便往身上擦了擦。
“别人都有手表了,我干嘛不能有?”
“再说了,这个手表是东阳哥便宜换给我的,才五十五块钱呢,比别人都便宜,我不换那不成傻子了吗?”
关雨水:“……”
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也懒得再劝了。
在她看来,这些捡垃圾的,真是烧包,钱多的没地方花了,这才换了这没用的手表。
心中暗自寻思着,看来她也不能光拿些吃的,也该带些价格贵的东西过来。
那一块手表的价格,可比两百斤的棒子面都贵。
“小耳朵,你要不要照相机?”
“照相机?我要那玩意干嘛?我又不会用。”
“那……那自行车呢?”
“我整天待在垃圾场里,要自行车干嘛?我又不出去。”
小耳朵还是摇着头。
看了关雨水一眼,他怀疑这人是不是傻了。
额……
关雨水无奈的闭上了嘴。
想了半晌,她还真不知道能再卖给拾荒者们,什么高价值的东西。
手表是不用想了,那曹朝阳早就卖给了他们。
想买手表的拾荒者,这一个多星期里,也都各自买了。
“瘦猴,东阳哥呢?他怎么好几天没来了?”
小耳朵往城里的方向望了望,他还有些想念东阳哥了。
嗯,他更想念东阳哥手里的面包。
“他?他媳妇考试了,以后天气热了,他可够呛能来了。”
关雨水回头,也往城里的方向望了望。
说实话,她还有些羡慕,那文工团可是个好单位。
……
西城区,通讯兵文工团。
曹朝阳站在大门口,正在焦急等待着。
今儿是考试的日子,大门口还有不少人跟他一样等着。
抬头望了望,大院里的墙上,有一幅领袖的画像,很是壮观。
只是现在的他,实在无心欣赏。
从早晨一直等到中午时分,眼瞧着快到两点钟了,朱琳这才从大院里出来了。
曹朝阳看了看朱琳,只见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心中涌起一股担心,他小声问道:“考的怎么样?”
朱琳很是低落,她带着长长的尾音道:“不怎么样……才怪了!”
曹朝阳:“……”
“考试的人里,我表现的最好,肯定能录取上!”
朱琳满脸笑容。
周围都是家长,自己一个人乐实在不好。
曹朝阳蹬着凤头自行车,载着她赶紧走了。
“你可真成,刚才我都快吓死了。”
“谁让你对我没信心了的。”
朱琳抱着他的腰,很是得意。
好奇的瞧了瞧,见这不是回家的路,她连忙问道:“哎,你这是去哪?”
“爸妈都还上班呢,不着急回去,咱先去前门大街的全聚德,好好搓一顿,正好我去那也有事。”
“有事?什么事?”
“买东西!”
曹朝阳说完,便闭上了嘴。
朱琳瞧着他神神秘秘的样子,可更加好奇了。
骑了二十多分钟,两人便到了前门大街。
这个年代的全聚德,改了名字,叫做京城烤鸭店,不过里边的人都是一样。
进了店里,曹朝阳看着菜单,先点了一只八块的烤鸭。
这价格可真是不便宜,好在这些日子他帮拾荒者们代买手表,挣了一笔,也不在乎这价格了。
今儿是好日子,得好好搓一顿。
瞧了瞧菜单上,这还有葱烧海参和油焖大虾,这价格也不便宜,葱烧海参一份要五块二,油焖大虾四块八。
这价格实在太奢侈了,有了烤鸭了,他干脆又点了两个素菜,别的便不要了。
第一次吃全聚德的烤鸭,曹朝阳还挺期待。
等上了鸭子,他卷着吃着试了试。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缺油水的缘故,他觉得这味道不错,就是八块钱的鸭子,实在是贵。
平常工人一个月的工资,都吃不了几只。
等吃饱喝足,剩下的打包,他载着朱琳,又直奔大栅栏。
“你这是去哪呀?”
“到了你就知道了。”
朱琳迷迷糊糊的。
等到了店门口,她抬头看了看同仁堂的招牌,瞬间就明白了。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