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琳同志,你们吃的什么东西啊?怎么这么香?”
隔壁男知青大院里,吕东阳耸着鼻子,好奇的走了进来。
见朱琳坐在院门前洗着衣服,他眼睛一亮,立马走上前。
朱琳皱了皱眉头,有些不快。
自己这个院里,全都是女同志,这人说都不说一声就进来了,实在是没素质。
正想说些什么呢,她就见旁边的吴敏跑了过来。
“东阳同志,我们吃的油炸小鱼,可香了。”
“哎呦,我们吃的太快了,还忘了给你们男知青们留点尝尝。”
吴敏挠了挠头,像是还有些不好意思。
“油炸……油炸小鱼?”
吕东阳听着一愣,瞬间咽了一口唾沫。
他们男知青们的日子,过得比女知青们都不如,油炸的东西,他们还是过年的时候才吃过一次。
四下看了看,他好奇道:“吴敏同志,你们女知青队哪弄来的油啊?”
“隔壁大队的好心人送的,叫曹朝阳。”
“曹朝阳……”
吕东阳喃喃自语,瞬间就想到了中午时见到的那个高大男人。
油这么珍贵,他怎么可能会白送给别人?
这个曹朝阳,肯定另有所图,心里想着,他忍不住看向朱琳。
“东阳同志,我们准备吃完了,再去找曹同志支援点,你们男队要油吗?”
“要的话,东阳同志,你跟我一块去吧,咱们一起让曹朝阳同志支援些。”
吴敏凑在他身前,满是信心的邀请着。
旁边,朱琳听得心里很堵得慌。
她刚才还叫着众人保密,不要透露雪猪油的来源,可吴敏立马就将雪猪油的事,透露了出去,根本就没把她的话放在心里。
瞧了一眼远处的油坛子,她又心疼又觉得恶心。
自己费心费力,连军帽都忍痛换给了曹朝阳,没成想就换来这个。
用力甩了甩衣服,她挂在绳子上,冷着脸进了屋。
“哎?朱琳同志?朱琳同志?”
吕东阳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
旁边,吴敏立马凑到他身前,急忙道:“东阳同志,咱们后天就去找曹朝阳吧。”
“咱们下乡插队,是支援乡下建设的,曹同志肯定会支援咱们的,像给朱琳同志油一样给咱们……”
……
曹朝阳可不知道有人惦记上了自己的雪猪油,还要让自己无偿奉献,不然非得啐死她不可。
次日一大早,他早早的就醒了。
墙角的坛子里,葡萄汁正默默发酵着,他瞧了一眼,就去了隔壁,找到张宝亮,准备再请一天假。
“朝阳,你这一直不上工可不成,咱后天就要割豆子了。”
张宝亮听着,还有些为难。
“三哥,我就再请这一天,明儿我就去上工,准保不耽搁队上的活。”
曹朝阳说着,也有些无奈。
他去了一趟祁连,卖皮子挣了三十多块钱,都顶上一百天的工了,他现在真有些看不上那点工分。
关键干农活太累了,要不是还得指着工分分粮食,他真想干脆不上工算了。
“那成吧,就再批你一天假,朝阳,等过几天秋收的时候,你可不能再请假了,现在大队长抓得紧着呢,我也是为你好。”
“成,我记住了,三哥,真是麻烦你了。”
曹朝阳连忙点了点头。
回到家里,随便吃了点东西,接着他用绳子拴上一块腌肉,端着小杂鱼与雪猪油,就往杨四爷家去了。
杨四爷是队里的老木匠,之前一直在十里八乡给人打家具。
现在年纪大了,走不动了,就长期待在家里。
不过他的木匠活也没落下,依旧给附近的几个大队里打着家具。
老爷子手艺好,经常有人送木料过来。
曹朝阳到的时候,就见杨四爷坐在院里,正拿着家伙事,凿着木头。
旁边,还散落着很多木料。
“朝阳来了。”
见他来了,杨四爷也不奇怪。
“四爷,我想着跟您学点木匠活,以后好做些东西。”
杨四爷拿着凿子,抬头瞧了他一眼,道:“利民都跟我说了,正好我现在年纪大了,你要是愿意,就帮我处理些木头。”
“我的活你能学多少,就学多少,全看你自己的本事。”
“四爷,我这人笨,您老还得多教教我。”
曹朝阳挠着头,露出了傻笑。
转身去了屋里,他将手里的东西,交给了四奶奶,接着又快步回到了院子里。
从兜里拿出本子,他翻开递给了杨四爷。
这是他之前画的木屋草图,正好让杨四爷给自己看看。
“四爷,您觉得怎么样?”
杨四爷眯着眼睛瞧了一眼,随后摇了摇头,“这哪是木屋啊?就是个木棚子,也忒简陋了。”
“这连木头都不用截,直接剥皮用火烧一下,一根根垒起来就成,没多少技术活,不过倒正适合你。”
杨四爷从地上拿起铅笔,在本子上画了起来。
曹朝阳凑近一瞧,只见杨四爷从木屋地基开始,画了好几幅草图,每幅草图上,都有木头的卯榫结构,他照着草图上就能把木屋盖起来。
看了半晌,他伸出了大拇指,“四爷,您真厉害,可比我画的强多了。”
“关键你这木棚子太简单了。”
杨四爷有些嫌弃的说着。
老爷子之前给县里的大户,盖过木屋,那可讲究了,每根柱子、横梁上,都得刻上花纹瑞兽。
草图上这木棚子,实在简单。
他实在看不过眼,又给改了改,不然,随便个人都能搭起来。
曹朝阳听着,还有些不好意思。
他倒也想建好一些,可关键是没那个技术。
过了一会,杨四爷画完了草图。
拿着本子跟曹朝阳讲了讲,接着杨四爷便让他开始处理木头。
先从最简单的开始,截木头。
曹朝阳拿着大号的木锯,就干了起来,这一干就是一上午。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重生的原因,他感觉自己的学习能力,比上一辈子强了不少,只要看上几眼,就能上手。
到了下午,他从截木头的力工,变成了刨木头、凿木头的学徒工。
一些简单的组装活,也被杨四爷交给了他。
杨四爷瞧见曹朝阳干的不错,也乐得清闲。
他泡一壶茶,坐在曹朝阳身边,一边教着曹朝阳,一边自己悠闲的喝着。
到了傍晚,曹朝阳拿着自己加工出来的木头,在杨四爷的指挥下,成功组装起来了一把木椅子。
这是把很简单的木椅子,上边什么花纹都没有,就是乡下人用的。
不过曹朝阳瞧着,心里满是成就感。
“不错,不错,朝阳,你做木工活还真有天分,可比我年轻的时候强多了。”
杨四爷忍不住的赞叹着。
他年轻时候做学徒,那可是截了半年的木头,才开始学怎么处理木头,等真开始做家具,那都是一年以后了。
当了五年学徒,他才把师傅的手艺学了个八成。
按照曹朝阳的天分,他估摸着最多两年,就可以出徒了。
“四爷,还是您教的好。”
曹朝阳脸上露出了笑容。
重生之后,他发现了自己第一个天赋,学东西是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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