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
“驾!”
郭大爷抬头望了望,心中还有些好奇。
“小曹同志,你说的曹家洼,咱离得还远不远?”
说着,郭大爷回头看去,发现曹朝阳举着胳膊,紧盯着手腕上的手表不放。
自打从知青点出来,这小曹同志就一直是这个动作,他看着忍不住笑了。
“不远了,郭大爷,您一直往南走,很快就到了。”
曹朝阳仔细擦了擦表盘,这才抬起了脑袋。
见郭大爷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他还有些不好意思。
“大爷,那什么,我就是看看几点了……”
郭大爷笑着摇了摇头,“小曹同志,你可得好好对人家姑娘,这一块手表,可不便宜。”
“能遇到这么好的姑娘更不容易,你可别对不起人家。”
“大爷,我懂!”
曹朝阳很是郑重。
他可是拉了二十年帮套的男人,比谁都知道一个好姑娘的可贵。
忍不住又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他此时连入赘的心思都有了。
咳咳……
该说不说,他对于北京之行,更加期待了起来。
马车又跑了一会,远处出现了一个小村子。
曹朝阳精神一震,连忙抬起脑袋望了过去。
此时还不到五点钟,不过天已经有些微黑了,村子里好多人家,冒起了炊烟。
“郭大爷,您瞧,那就是曹家洼,我就是这村子里的人。”
郭大爷望了望,顿时长舒了一口气。
跑了快两天,他可是累了。
“啪!”
“驾!”
“驾!”
扬起胳膊,他又甩了一下鞭子,让马车的速度,更快了一些。
……
村口大柳树下,站着几位村民,正在聊着家常。
听到动静后,他们好奇的看去,只见三匹大马,拉着一辆马车就过来了。
再仔细一瞧,村民们在马车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咦?那不是曹朝阳嘛?他打猎回来了?”
“嘿,还真是他,这次他可真成,还有马车拉着他。”
“快瞧,那车上有东西呢。”
旁边,徐二流子刚凑过来。
他正准备跟众人说说大队长家的八卦呢,就听见了熟悉的名字。
抬头一瞧,他顿时兴奋不已。
快步跑到土路边,他急忙挥舞起了手,“朝阳!朝阳队长,你可回来了。”
曹朝阳看到徐二流子,也是挺高兴。
“郭大爷,你到前边先停一下。”
“吁~”
郭大爷拽着缰绳,马车渐渐慢了下来。
徐二流子等不及了,他急忙跑了过来。
“朝阳,你可总算是回来了,你这次出去一个多月,我可担心死你了,哎呦,你要是再不回来,我都想着去西边找你呢……”
徐二流子嘴里话说个不停,他的眼神看向马车上。
瞧着马车上的一大堆肉,他顿时咽了几口唾沫。
“徐二,你好好说话。”
马车上,曹朝阳听到他的话,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朝阳,我是真想你……”
“咦?这是什么皮子?怎么这么大?”
徐二流子很是好奇。
他伸手摸了摸,发现这皮不光大,还厚着呢。
“熊皮。”
“熊……熊皮?!你打熊了?!”
徐二流子震惊了。
旁边,正看热闹的村民们听到熊,顿时纷纷走上前。
众人探着脑袋,瞧着马车上的大熊皮,也都愣住了。
熊,这可是熊啊,这跟雪猪可不一样。
“朝……朝阳,这是你自己打的?!”
“打的真熊?!”
众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了曹朝阳身上。
“嗯。运气好,打了一头。”
曹朝阳点了点头。
“运……运气好……”
村民们听到这话,没一个信的,这可不是运气的事。
旁边,杨二民突然想到了什么,“朝阳,这熊胆可是金贵的玩意,听说县里能卖上百块钱呢,你可别祸祸了。”
“对了,这熊掌也是好东西,大补身体,你都带回来了吧?”
“嗯。”
曹朝阳随口应了一声。
见众人都围在马车前,他还有些着急。
朝徐二流子招了招手,他笑着道:“叔叔大爷,我刚回来,回去还忙着呢,就先不聊了。”
“噢噢,朝阳,你快回去吧。”
“是啊,你都离家一个多月了,回去事确实多。”
村民都懂曹朝阳的意思,连忙让开了路。
等马车走远后,当即就有人朝杨二民问道:“二民,那熊胆真能卖上百块钱?”
“那是,要是熊胆的成色好,还更贵呢。”
杨二民满是羡慕。
他往远处望了望,接着喃喃道:“对了,刚才朝阳手腕上戴的什么玩意啊?怎么还有点反光?”
“反光?”
众人一愣。
刚才他们还真没注意。
皱着眉头想了想,他们顿时觉得有些不对。
“不会……不会是手表吧?”
“手表?嘶!”
村民们怔了怔,随即倒吸口凉气。
这个年代的三大件,那都是城里的说法,乡下别说三大件了,能有个遮风避雨的屋子,就已经挺好了。
整个曹家洼,也只有大队长家里,才有一辆自行车。
至于戴在手上的手表,也只有几个人才有。
平常人家里,能有个大的座钟就挺不错了。
“朝阳,可真是发达了啊。”
……
马车上,徐二流子此时也瞧见了曹朝阳手腕上的手表。
“朝阳,你这手表哪来的?卖了熊胆买的?”
徐二流子凑到手表前,仔细瞧了瞧。
他上过两年学,还认识字,看着表盘上的上海二字,他顿时想到了什么。
“朝阳,这是好手表吧?我听说咱公社里,那刘主任就是戴的上海牌的手表,这可不好买了,还得托人托关系,快说说,你这是怎么买来的?”
“不是我买的,是别人送的。”
曹朝阳拽起袖子,往表上盖了盖。
抬头瞧了瞧,他连忙道:“郭大爷,往东走,前边那就是我家。”
“得嘞。”
郭大爷赶着马车,立马朝着那边去了。
马上就要回家了,曹朝阳还有些兴奋。
他扭头刚想跟徐二流子要钥匙呢,就见这人哭丧着脸,眼泪都快下来了。
“徐二,你怎么?哭什么啊?”
“我怎么?你说我怎么了?!”
徐二流子耷拉着脑袋,像霜打的茄子一样,心酸得厉害。
送曹朝阳手表的人,他都不用细想,肯定就是隔壁知青点的朱琳。
哎呦,凭什么呀?
凭什么他都快三十岁了,还是个老光棍,连女人的手,都没怎么摸过。
曹朝阳可好,连手表都有人送,真是没天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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