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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西逃寻落脚


那士兵听到这话笑了笑,把那御批和一块儿铜板端了过来说道:“你真是命大,在河里被射了那么多箭,全都是扎在了这铜板上。”

陈冰看到油纸包安然无恙,这才舒了一口气,然后拿起那铜板看了看,默默地说了一句:“也不知道东家现在怎么样了。”

他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中午就去见了高阳官部署。现在宋辽边境局势十分紧张,让高怀安坐卧不宁,搞不清楚契丹人想要干什么,所以现在一直留在了武遂城静观其变。

陈冰见到高怀安之后,讲述了韩清在契丹做的事,然后呈上了御批。

高怀安打开那御批看了半响也没明白怎么回事,但是听陈冰讲的意思,整个辽国风声鹤唳就是为了这道御批?这是不是有点太扯了?

陈冰不知道御批里写的那些话涉及到哪些意思,反正东家叮嘱过他,这御批至关重要,所以他也没多问,收好御批和铜板就直奔大宋。

“既然韩大夫让你亲自送到京师,那我就派人护送你。”高怀安心里很是生气,这契丹搞了这么大阵势,居然就是因为韩清惹的祸。一个破黄绢上写了点粮食而已,怎么就闹出这么大动静?

下午时分,陈冰找了斥候营的兄弟,让这帮人随自己去东京城。在大宋国内还有不少契丹的密谍,所以一定要多加小心。

在陈冰走后的五日,紫鸢与钟奇峰等人终于越过了拒马河,回到了大宋。

紫鸢进了城之后,与钟奇峰直接奔向了军营,亮出自己的腰牌之后,就被迅速带到了高怀安的营帐之内。

经过紫鸢和钟奇峰的细说,这高怀安才知道了御批的重要性,但是他仍旧惊疑的是,简简单单几句话就能包含了这么大财富?

紫鸢并未做过多解释,只是让高怀安给自己准备了快马,她要和钟奇峰快马加鞭奔向京师禀报,使辽归国队伍慢慢在后面行进。

高怀安不敢得罪皇城司,毕竟这皇城司是直接听命于官家的,于是给紫鸢和钟奇峰安排了精良的高头大马,并派了十几个人护送。

陈冰到了京师之后,直接去找了谭河,并把御批交给了他,讲述了众人在辽国的遭遇之后,和谭河告辞。

他这是第二次来东京城,上次来的时候是与韩清一道,这次来却是身上负着伤。找人问了问路就直奔绣巷而去。

李克见到陈冰,嗷的一声扑了过来,抱着陈冰在屋里转了好几圈。战场上刀头舔血的兄弟情义最为特殊。

“快放下老子,你娘的!”陈冰龇牙咧嘴的叫道。

“老子在东京城吃香喝辣,一直惦记着我这些生死与共的兄弟,你他娘的怎么才来啊。”李克问道。

“老子负着伤呢。”陈冰讲道。

“怎么回事?”李克一听就急了:“谁做的?老子带人灭了这群王八蛋。”

“契丹人做的。”

“你不是脱离军营了吗?怎么还能和契丹人干仗?”

“这不是和东家一起出使辽国吗?”陈冰当即坐下,和李克讲了在辽国的遭遇。

“这么说东家还没回来?”李克听罢陈冰的遭遇,这才惊奇地问道:“那东家现在哪里?”

“应该是和钟虞候等人在后面,过些日子就能返回东京城了。”

“那赶紧随我去东家的宅子,给太婆和东家娘子报个平安。”

“太婆?”

“东家找到了亲人了,这你不知道?”

李克带着他边走边说的就出门备了马,一起去见了太婆。

当二人见到韩清家人之后,讲述了韩清在辽国的事情,他并未讲自己的遭遇,只是告诉了她们是韩清让自己先回。让太婆听了很是欢喜,李奕蕾则是关心自己郎君什么时候回来,当她听说过些日子随使辽队伍一同进京,也就微微一笑。

二人聊完告辞,又去了影剧院。

一帮人听陈冰讲述完之后,大家嘻嘻哈哈的要庆祝一番,东家快要回来了,一定要用最饱满的姿态迎接东家。

竹娘和戚氏静听完陈冰的述说之后,也都很是欢喜。

次日,谭河带着御批进了宫,给官家呈上那御批之后,大致讲了讲原因。

官家拿到那御批,翻看了一下,然后面无表情。无非就是一些粮食而已,多也多不到哪去,这韩清弄了这么大阵势,几乎让大宋这边要以为宋辽开战了,却是弄了这么个御批,这有什么用?

自己那皇弟也真是令人不解,这么一道御批而已,至于弄得边境风声鹤唳吗?难不成这韩清又弄了什么得罪人的诗词?

官家心里有气,觉得这韩清实在太不知礼数,等他回来定要贬官,让他再好好历练一番。

韩清若是知道自己的一片好心被人当做驴肝肺,不知该怎么想。不过他此时还是充当契丹人的邮传,一路向西的狂奔,现在可以光明正大的在大路上奔走,这让他心里放松不少。

每次传递到马递铺时候,他都是掏出蜡封好的公文,让马递铺的契丹长官注明接收时间,然后带着公文再往下一个马递铺。碰到有契丹人和他询问,他也就装作结巴和大舌头的样子,让契丹长官听得不明所以,干脆挥挥手让他赶紧滚蛋。好在这些马递铺能够给补充淡水和食物,让他不至于没得吃没得喝。

就这么走了几天下来,他有些烦躁起来,过了一座山又是一座山,过了一个坡还有一个坡,有时候看到黄草漫天的草原一直通向天边,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就要死在这草原上了。

寒风的肆虐加上风沙扑脸,他的外貌已经和草原上的契丹人没什么两样了。

现在他骑着一匹马,还领着一匹马。在过马递铺时候,有时候会被契丹人牵走一匹两匹,还有就是在草原上行走,跑得快情况下,马蹄子陷入了獭洞,把马腿摔折了。这样的马就不能再用了,只能放了任其自生自灭。

现在他骑着一匹黑色的马,领着的是月茹那匹枣红色的马。

自从失去了月茹以后,他对这匹枣红马异常珍惜,根本不舍得骑。

又走了三四天之后,看到一个马递铺,他到了之后掏出最后一份公文,让契丹长官签收,往远处望了望。

“这已经是最后一个马递铺,再往前百十里就是雪山。”那契丹长官翻翻眼看了看他说道:“不必再往前走了。”

他点了点头,转身回去上了马就往回奔去,等跑了一柱香的功夫,那马递铺已经看不见了,他停止了前进然后拨转了马头望南而行,这样可以避开马递铺。

既然是最后一个马递铺了,那就是到了辽国边境了,再往西就是党项的地界,往南肯定是大宋了,想到自己快要回到大宋,他心里不禁有了些激动。

走了大约三四十里,看到山坡上有牛羊,远传有三个圆顶毡房,他就拍马过去,反正已经到了边境了,这里的牧民不会有太大的威胁。

毡房前面有一年轻男子正在宰杀一只兔子,看到韩清拍马过来,这男子警觉地看着他。

“这位兄弟,再往前走可是党项地界?”韩清在马上问道。

“往前走多半日路程,过了大雪山之后就是了。”那男子说完看了看他装扮就问道:“你这是要去党项吗?”

“是的,要去那边办点事。”

“那你可是过不去这雪山的,等开春之后化了雪才行,否则定是会把命丢在雪山中。”

“雪山很大吗?”

“雪山到不是很大,只是峡谷的路全被大雪埋没,行人和马匹根本过不去的。”

“开春?”韩清想了想,这现在已经是过了年,离开春倒是没多少时间,可是即使开了春也不是说化雪就化了的。

“我从龙化州赶来,要去党项办事,如果过不去雪山,这可如何是好啊。”他踌躇半天,往远处的大山看了看,由于距离远,什么也看不到。

“这位小兄弟如果想要过去,恐怕只能等化了雪之后才行,别无他法。”那男子说完看了看韩清的两匹马,然后说道:“既然小兄弟从那么远来,定是没有寄宿的地方,倘若不嫌弃我这里,可以在这里住下,等开了春之后化了雪再走。”

这草原人民性情质朴,平日里本来见到的人就少,看到这样一个异乡人流落在自己跟前,于心不忍,所以就让韩清在自己这边住下。

他左思右想半天,在这辽国土地上待一天就多一天的危险,可是不在这里休整,还真的没地方去。现在只有两个方向能走,北面是辽国腹地,东面是追兵,所以要么往西,要么往南。

往南根本不可能,辽皇知道自己的御批损失这么大,现在加派了人手在宋辽边境抓捕自己,所以唯一的方向只能是往西,可是往西又是有大雪山阻拦。

他想来想去实在没有办法,就下了马对着那男子说道:“既然如此就麻烦这位大哥了,在这里住多久,小弟都会折算成钱补偿给大哥的。”

那男子听了韩清这话,立刻脸色一变说道:“你这是什么话?我看你流落至此,不忍心你在外面冻着,才肯让你住在我这里,我可没想着要你什么钱,如果小兄弟这般认为,还是另谋他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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