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万!”张主任倒吸一口凉气,不过马上又是赔上笑脸说:“厉乡长年轻有为,听说以前一直在政府部门做领导,应该深深体会我们在基层的难处。说实在话,我们信用社一年放贷是有额度的,年初基本上就放差不多了,如今是年关岁尾,真是有难度啊。”
“有难度我可以理解,不过你张主任手里有灵活指标,相信你会有办法的。”厉元朗没在金融行业做过,好歹也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张主任的说辞在他眼里站不住脚。
“这个嘛……”张主任摸了摸圆乎乎的下巴,想了想说:“好吧,既然厉乡长发话了,我尽量想办法,你们就回去等我的消息。”
“好,我希望张主任说到做到,再见。”厉元朗站起身和张主任又握了握手,转身离开。
望着厉元朗的身影,张主任无奈摇着头。
关春明紧跑两步追上厉元朗,问:“厉乡长,张主任能给咱们办吗,看样子他是在敷衍咱们。”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信用社终究是在水明乡的地盘上,你下午就去找张主任办,他给办的话一切好说,不给办我自有办法对付。”
中午,厉元朗连饭都没顾得上吃,在办公室里起草肖展望追悼会报告,下午一上班,其他几位副乡长把自己的想法罗列出来,汇总到一起,厉元朗整理好,敲开书记办公室的门,放在马胜然的案头上。
马胜然特意戴上老花镜,认真看半天,这才摘掉并把报告放在桌子上,并且用红铅笔在上面写写画画,问厉元朗:“老肖的追悼会的预算是多少?”
“初步定,五千左右。”厉元朗如实答复。
“偏高了,咱们乡的情况你是知道的,穷,财政上面就只有几百块钱,平时都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我听说不少票据没给报销,活人都顾不过来,一个死人,有两千块钱足够了。”马胜然信誓旦旦讲道。
“那好,我就按照书记的意思去办,花圈骨灰盒这些能省则省,预算减到两千块。”
“嗯。”马胜然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问:“财政这方面你还是要多动动脑筋,多往县里面跑跑,争取资金尽快到账,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再有本事,兜里没钱是办不成事情的。”
这个时候,厉元朗也没必要隐瞒了,便如实告诉马胜然,他正想着去信用社贷款二十万,以解燃眉之急。
“张主任?”马胜然立刻头摇成拨浪鼓,玩味说:“别看这家伙是个笑面虎,内心却鬼得很,表面上答应你,不得罪你,背后就是一个字,拖。我看你还是别在他身上费劲了,去县里跑一跑,二十万在金县长眼睛里,就是个小数目。”
“放心吧马书记,对付张主任我自有办法。”厉元朗语气非常坚定,似乎已经找到张主任的软肋。
“这件事我不管过程只要结果,二十万到账,你头功一件。还有就是……”马胜然指了指追悼会上的悼词,他用红笔画了几处圆圈,要求用词改一改。
厉元朗接过来一看,马胜然在追悼词是鸡蛋里挑骨头,基本上肖展望生平那一块,没有什么亮点可言,和普通人无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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