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虞子期表示愿意投降的消息传来,陈忧薙激动得喜极而泣。
虞妙弋亦是满心欢喜,赶忙匆匆进宫,将这一喜讯呈报给赵川。
赵川携着两人一同前往天牢,去见虞子期,天牢之中散发着一股令人压抑的气息。
虞子期见到赵川,重重地跪倒在地。
“罪臣虞子期迷途知返,还请陛下收纳,此后鞍前马后,罪臣只听陛下的调遣,若有违背,天诛地灭。”
赵川伸出双手,做出虚扶之态。
“虞将军不必多礼,快快请起,朕其实对于将军也算是神交已久了,你能迷途知返,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虞子期起身之后,赵川当即命人领着虞子期去香汤沐浴,并为其换上一身崭新的官服。
此官服依照级别,竟是侯爵之规制。
众人见此皆感意外,纷纷来到赵川跟前进言。
“陛下,虞子期新近投降,寸功未立,此时赐予侯爵之位,恐有不妥。”
赵川却大手一挥,制止了众人。
“朕深知虞子期的父亲虞侃乃故楚国副将,虞子期自幼便具非凡的军事才能,他曾跟随项梁叔侄起兵,反秦之战中战功赫赫,只可惜项羽任人唯亲,致使虞子期抑郁不得志。”
闻听赵川这番言语,虞子期顿觉如遇知音,这些年来跟随项羽,他满腔抱负无处施展,空有一身本领却被埋没。
更因母亲和妹妹投靠了赵川,自己在项羽军中备受猜忌,逐渐被边缘化。
哪曾想到了赵川这里,不仅过往之事未被计较,反倒要封侯,虞子期怎能不感动。
赵川接着说道。
“你的妹妹贵为皇后,因她之故,你的母亲亦被朕封为许国夫人,然真正虞家一门的荣耀,仍需你来传承。”
此语一出,虞子期当即抱拳拱手。
“臣愿听陛下吩咐,一门荣耀也都是陛下给的,臣感念陛下为臣下一家如此的挂怀。”
赵川微微点头。
“虞子期接旨!”
虞子期再次毫不犹豫地跪倒在地。
赵川朗声道。
“朕封你为会稽侯,赐前朝大将王贲的府邸,暂且回府安顿,日后,必有重用!”
虞子期叩头谢恩,赵川又温言劝勉了几句,让右边的许国夫人留下来,与他共享天伦之乐。
虞子期抬眸看向母亲,百感交集。
陈忧薙深知儿子的心结所在。
“子期,你没事便好,若你不愿见到为娘,那我便不再出现在你身边。”
虞子期闻言双膝跪地,郑重地给陈忧薙磕了四个响头,而后说。
“请许国夫人多多保重,儿子不久会过府拜访!”
言罢,转身决然离去,望着虞子期远去的背影,陈忧薙心中一阵酸楚,五味杂陈。
她知晓这个儿子家族观念极重,自己虽是他的母亲,可如今另有许国夫人府,还有皇帝指派的王大松伺候,从法理意义上说已属再嫁。
那时候,寡妇再嫁本是寻常之事,他人也无法多加指责,但想要如从前一般跟随儿子回虞家,却是再也不能了。
想到此处,陈忧薙心如刀绞,眼前一黑,身体摇摇欲坠,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迅速抢上前,稳稳地扶住了她。
“风高露重,请许国夫人当心。”
陈忧薙缓缓抬头,原来是新晋被赵川册封为美人的袁佩佩。
“多谢袁美人关心,今日之事,还多亏娘娘相救,臣妇感激不尽!”
袁佩佩虽已入了赵川的后宫,但职务上仍是女兵卫队长,只见她恭恭敬敬地说。
“奉皇后娘娘懿旨,送夫人回府!”
陈忧薙未再多言,在袁佩佩的搀扶下,往许国夫人府归去。
刚至府门,便见王大松早已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迎接。
那王大松身躯微微颤抖,头低得几乎要触碰到地面,声音谄媚至极。
“夫人,您可算回来了,小的在这门口盼了许久,就怕有个闪失,没法向陛下交代。”
陈忧薙心中对王大松这副卑躬屈膝的模样颇有些反感,但碍于身份,也不好发作,只是淡淡地说。
“起来吧,莫要这般做作。”
王大松却依旧跪在地上,继续说。
“夫人,小的对您的忠心,那可是天地可鉴,您在宫中的这段时日,小的每日都打扫庭院,整理房间,就盼着您能住得舒心。”
陈忧薙无奈,提高了音量。
“让你起来,没听见吗?”
王大松这才战战兢兢地起身。
“夫人莫要生气,是小的错,小的这就伺候夫人进屋。”
陈忧薙不再理会他,径直走进府中。
王大松连忙小步跟在身后,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夫人,小的已经准备好了您最爱吃的点心,还有温热的茶水,就等着您享用。”
陈忧薙停下脚步,回头瞪了王大松一眼。
“我累了,想歇息,你莫要再啰嗦。”
王大松赶忙噤声,唯唯诺诺地退到一旁。
陈忧薙走进房间,关上房门,疲惫地坐在椅子上,心中思绪万千。
她想起虞子期决然离去的背影,又想到如今这看似风光却充满无奈的生活,不禁长叹了一口气。
而门外的王大松,依旧守在那里,时不时探头往里张望,生怕错过了陈忧薙的任何吩咐。
过了几日,虞子期前来拜访。
王大松一见到虞子期,立刻满脸堆笑,点头哈腰地说。
“侯爷,您来了,快请进,快请进!夫人一直在盼着您呢。”
虞子期看都不看王大松一眼,径直走进府内。
王大松跟在后面,小心翼翼地说。
“侯爷,小的一直尽心尽力地伺候着夫人,绝不敢有半分懈怠。”
虞子期冷哼一声:“你最好是如此。”
王大松吓得冷汗直流,连连称是。
陈忧薙见到虞子期,眼中泛起泪光:“子期,你来了。”
虞子期微微躬身。
“母亲,儿子来看您了。”
母子二人相对而坐,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这时,王大松又凑了过来:“侯爷,夫人,小的这就去准备酒菜。”
虞子期不耐烦地说道。
“不用你,滚一边去,你名义上是长史,实际上是让我恶心的人,你最好理我远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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