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医喜气洋洋的,告诉了驸马一个好消息。
“长公主,这是有喜了!”
若是一个人在许愿后的不久便得到了想要的礼物,他定然是开心的。
可若是他长年累月的期盼,以至于身疲力竭时,上天突然砸下一个馅饼时,他却会带着满满的不可思议,与质疑。
与众人想象之中的不同,驸马并没有立马表现出欣喜若狂的神态。
他低下头来,像是在思考什么。
就连周身的气质也从方才脆弱却气势汹汹,变成了困惑。
棠姐儿在歪着头看着驸马。
她年纪小,并不能理解明明听起来是个好事,为什么这个叔叔面上却没有丝毫的欣喜。
南知鸢抬头,只见驸马看向府医,拧着眉头问:“当真?”
他话语之中充满了两个字。
不信。
甚至抬头扫过屋子里的人。
这府医是谢府的,驸马不是太相信他说的话,甚至在怀疑,谢府是为了逃脱叫长公主晕厥的罪,特意嘱咐了府医给他一个惊喜。
不怪驸马这般想,毕竟长公主已经七年未有身孕了,夫妻二人寻医问药了许久,曾经还闹出了个误以为有孕的乌龙。
南知鸢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想法,心中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作为这宴席的操持者,南知鸢还是站了出来,温声同驸马说。
“驸马莫要担心,方才已经叫人去唤了太医来,一会儿便知晓了...”
驸马一听,紧绷的身子这才慢慢松了下来,他再度扭头看向床榻之上的长公主,眉目之中都是温柔。
这么些年了,他已经放下了对孩子的执念,就算这一回谢府是骗他的,卿儿并没有身孕,驸马也并不会感受到失落。
在他的心中,曾经和他在战场之上同生共死的卿儿,在婚后与他相濡以沫,娇纵高傲得像一只雪白狸奴的长公主,才是他的毕生所求。
驸马将长公主的手笼入自己掌心之内,摩挲着她的手指,上边微微带了些薄茧,可他感受着,却只觉得异常温暖。
长公主似乎有所感,努力挣扎着睁开了眼。
旁人还没注意到,棠姐儿便“诶”了一声。
驸马这才如梦初醒般的低下头,便瞧见拧着眉头的长公主。
“卿儿——”
驸马迫切地唤着她名字:“怎么样了?身子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想不想喝水...”
驸马的话太多,长公主还没有从晕厥恢复过来。
她只伸出手来,摆了摆。
是拒绝驸马。
驸马瞧见她拒绝了,顿时便乖巧地坐在一旁,也不提其他的,像是一只被驯服了的狼狗,一动不动的守在虚弱主人的身旁。
好在太医来得及时,一见这架势,他先是吓了一跳。
而后瞬间被驸马扯到了长公主面前。
长公主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她如今恢复了一些力气。
“段璋。”
驸马一听长公主唤他名字,脊背顿时挺得笔直。
长公主:“放开赵太医。”
驸马不情不愿地撒手。
赵太医这才松了口气,开始给长公主诊脉。
他原本面色有些凝重,可突然,赵太医面色猛地一变。
“长公主多久没来月信了?”
长公主看向驸马,她隐约猜到自己这是怎么了。
她忍耐着涌现出来的激动,害怕自己这是多想了。
“一月有余。”
赵太医捋着长须,心中有了计量。
“公主近日可有嗜睡,食欲不振,甚至呕吐的情况?”
长公主想了想,她还没有开口,驸马便抢先一步回答:“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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