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魔障的小叔
他错了。
大错特错了!
他以为给染素汐一些权利,她就能安分守己,守口如瓶,忘记东宫里发生的事情。
没有想到,他竟然养肥了她的胃口。
“你以为,你破坏了侯府和南平王的关系,就能永远霸占掌家之权吗?”
江韶推开春花,站在榻边。
“我可以让祖母放权,也可以让祖母收回。可是小瘦马,原先你还有子嗣。如今,你一无所有,又被我识破了你的诡计……你还能活吗?”
凤眸幽幽,深不见底,似能剜人皮肉。唇角微勾,像是能割开咽喉的镰刀。
春花连连叩头:“三公子,刚才那话都是奴婢乱说的!您千万不要误会了姑娘啊!”
江韶猛地抬脚,狠狠地踩在春花的肩头,直直将她踩到地面:“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本公子早就发现你这个丫头不安分了。择日不如撞日,来人啊,将她拖出去乱棍打死。”
“不!”
染素汐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滚下床榻,“三公子开恩!春花心性单纯,才会口无择言。三公子,还望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她吧。”
“呵,她心性单纯……那你呢,你推倒晚枝该不会也是无心之失吧?”
“是。”
“还敢说是?!”
江韶青筋暴起,猛地抓向染素汐的脖子。
“额……”
猛然间,染素汐的喉咙像是被一根链条勒住。
她本还惨白的面色迅速涨成紫红色,虚弱无力的手拍打着江韶的胳膊。
春花的魂都吓飞了。
“三公子饶命!”
她的身子被踩着,只能狼狈地动着脖子,拼命地将脑袋往地上磕:“三公子饶命!求您饶了姑娘吧!”
……
江韶看着掌心中的生命在一点一点流失,挣扎越来越少……他的眉头越皱越紧。
很奇怪,他以为自己会痛快,可是,心里的郁气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
江韶冷哼一声,松开手掌。
几近晕厥的染素汐,当当正正地落在了春花的后背上。
染素汐缩成一团,上气不接下气地一阵咳嗽,好似要将心肺都一起咳了出来。
“咳咳咳……”
眼见着随着她的咳嗽,素白的裙子下再次染满鲜血。
江韶浓眉烦躁地皱起:“不许咳嗽。”
“咳咳咳……”
“我让你忍着,不许咳嗽!”
染素汐想要抬手去捂住嘴,可是手才抬起,又因为脱力而骤然跌下。试了几次无果,她只能死咬住下唇,极力忍住。
霎时间,血腥气塞满口腔,让她作呕。
不行,她不能咳,也不能吐。她不能再惹江韶生气了。
染素汐意识开始模糊,却又加紧了些咬唇的力气。
“姑娘……姑娘您快松口啊!呜呜呜……”
忽然,一个若冰玉般带着凉意的手覆上了染素汐的唇。
紧接着,修长的手指撬开了她的唇齿。
嘀嗒,嘀嗒。
鲜血顺着指缝缓缓流下。
“小叔,你在做什么!”
江韶眼睁睁地看着江聿谨将手掌塞进染素汐的齿间,怔愕在原地,不敢置信地吼道:“你的手不要了吗!”
一直愣在一旁的水霜回过神来。
她来不及撑拐杖,踉跄着拿起橱柜上的玉如意,跪爬过来道:“二爷,这个,可以用这个。”
江聿谨看也不看便摇头。
“我来。”江韶一把夺过玉如意,不由分说就要往染素汐的嘴里塞。
不料还没碰到她的嘴,就被江聿谨给挡住了。
“太硬了。”江聿谨因为疼痛,淡然的声音有些发哑。
“它硬,小叔你的骨头就不硬吗?你不要手了吗?那可是你握笔的手!”
“我自有分寸。”
这时,百杳带着白蔹匆匆赶来。
一根银针下去,染素汐瞬间卸了力气,倒在了春花的怀里。
白蔹看向江聿谨血肉模糊的右手,皱了下眉心,连忙上前:“二爷,奴婢帮您包扎。”
“先给她看看吧。”
江韶忍无可忍:“小叔,她什么她,她不过是一个瘦马,一个不贞不洁的女人!”
江聿谨眉心微皱,给百杳递了个眼神。
百杳一个手刀,水霜就晕了过去。
他正准备劈晕春花的时候,江聿谨忽然开口道:“留着她吧。”
百杳神色动了动:“是。”
春花想要将染素汐抱到床榻,奈何肩膀被江韶踩得错了位。
“我来。”
春花侧身挡住百杳的手,“不用你帮忙。”
百杳眼梢余光落到春花苍白倔强的小脸,唇角抿了抿,道:“那我帮你接上胳膊。”
春花没有再拒绝。
百杳接骨的手艺不错,春花几乎没感到疼痛。
她将染素汐抱上床榻后,小心翼翼地给她盖好被子。
而后扑通一声跪在江韶面前:“三公子,刚才是奴婢说错了话,您要是有气就罚奴婢吧!姑娘她……她才没了孩子,身子正虚着。奴婢求您,求您莫要为难姑娘了……”
江韶正愁无处发泄心底的郁气,见有人不怕死地往前面凑。
“找死。”
江韶袍子一晃。
春花的心窝子便遭到了狠狠一脚,她哇地吐了口血,翻倒在地上。
百杳的脚不由自主地往前迈了半步,又生生遏住,定在那里。
江聿谨略略扫了眼晕厥的春花,并没有过多表情,而是对着正给自己涂药的白蔹道:“去给她看看。”
这个她虽然没指名道姓,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江聿谨说的是染素汐。
白蔹停下手中的动作,站起身。
“不许去!”江韶挡住白蔹,吼,“不许去给她看病!”
江聿谨微微皱眉:“嘘——小点儿声。吵。”
“吵?小叔你现在是在嫌我吵,还是怕我吵到她?小叔你是不是魔障了!”
江韶想要笑,却觉得所有的郁气集结成一口浓痰卡在喉咙中央,不上不下的,让他憋红了脸。
颤抖地抬手,遥遥地指着榻上的染素汐,怒道:“小叔,是她害死了兄长,又是她推了晚枝,害得晚枝有可能永远醒不过来!这么一个恶毒的女人,哪里值得你偏袒?!”
江聿谨抬眸,对上江韶目眦欲裂的双眼,淡淡道:“不是她。”
“什么不是她?不是她,还能是谁?”
江聿谨没有回答,只是一眨不眨地凝着江韶。
蓦然间,一个念头出现在江韶的脑袋里。
他绷直唇角,“可是,她推了晚枝是千真万确的事情。”
江聿谨走到榻边,用左手一点儿一点儿地挽起染素汐的裙摆。
“小叔,你……你在做什么?”
江韶没料到,在他有生之年能见到小叔偷掀女子的裙摆,大为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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