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康濯的电话时,聂辞很意外。
“哟,这才多久啊,就把你的好上司给忘了?”
康濯依旧是副懒散的口吻。
聂辞拎着咖啡,从咖啡厅里出来,“找我有什么事,说吧。”她不认为他们之间有熟到可以打电话闲聊的程度。
电话那端的男人感叹一句:“真是无情啊~”
“不说我挂了?”
“……是有事。”
“呵呵,这就对了。”
聂辞找个地方坐下来,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等他开口。
“我想让康娆去你那边待一阵子。”
聂辞差点一口咖啡呛到,“康娆?为什么?”
“她最近跟我妈吵得很凶,陆家也待不下去了,画廊也没了……总之,她现在情况不是很好。”
“她情况不好,你就送医院去啊!”
“不行,康家会找到她的。”
聂辞挑眉,顿了一会才问:“应该不止你说的这些吧,是不是还有别的事?”
康濯好像也很为难,声音里有丝懊恼,犹豫了好一会才说:“她那时跟我妈吵架,我小舅妈来劝架,她顺手就推了我小舅妈一把,结果……我小舅妈流产了。”
聂辞一滞。
她最近听到怎么都是跟孩子有关的事?
“小舅舅和小舅妈备孕很久了,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么个孩子,全家高兴都来不及呢。结果,就出了这样的事。比起小舅舅,我妈要更激动,带人去把康娆的店给砸了不说,还亲自去了陆家解除婚约,并且警告了陆裴岑,今后不许他插手康娆的事。”
说到最后,康濯的声音尽是无奈:“她这要是要把康娆逼出帝都。”
聂辞听罢,缓缓道:“为什么要送我这?”
康濯倒是说得理直气壮:“我就认识你一个女性朋友。”
聂辞立马纠正:“是女性,不是朋友。”
“一定要这么绝情吗?亏得我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你。”
“承蒙您厚爱啊~我也挺受宠若惊的。但这事的解决办法又不止一个,没必要连累无辜吧,况且你也清楚,我也没有待见她。”
当初康娆和康太太发生冲突,毁了王肆一幅画,还是人家的封笔之作!
康娆可是毫不留情地把锅都甩到了她身上,也就是看到康濯面上,聂辞没跟她计较,去找了王肆又赔了画钱。但那不代表她就能原谅和接受康娆这个人。
“我妈这次也发了狠,就是要把她送走,然后再随随便便找个人把她嫁了,她要亲眼看到她结婚、生子……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去帝都!只有这样,我妈才会放心。”
聂辞听得竟有点佩服了。
这是杀人还要诛心啊!
赶走康娆也有卷土重来的可能,那就只有先毁了她,把她随便找个人嫁了,再生几个孩子拖住她的脚步!这样的康娆站在康濯面前,自己都会自惭形秽!
她点头:“像是康夫人能做得出来的。”
“我暂时走不开,送她去别的地方,还需要身边有可靠的人帮忙照顾一下,想来想去就只能拜托你了。”
“我不干。”
聂辞直截了当地拒绝。
“且不说咱们的关系有没有到这个程度,咱就说说你这个没有血缘的姐姐吧!她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清楚,就算以前不清楚,现在也应该了解了吧?”
康濯没说话。
聂辞继续说:“那咱们再来展开说说,你能想到我,恐怕也不是什么没有其他可以信任的朋友这么简单吧?你是想透过我‘绑架’纪衡。有他在,想来你妈妈也要掂量掂量。就算她不能忍,康家也会出面,不至于为个养女得罪纪衡。我说的没错吧?”
一阵沉默之后,康濯突然笑了。
“你说我怎么就越来越喜欢你了呢?”
聂辞没什么感情地干笑两声,“是啊,喜欢到有这种麻烦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
“好吧,既然你什么都猜到了,那我也不多说。这次我的确是遇到了棘手的问题,必须处理,康娆这边我又不放心其他人,确实只有你。所以,算我欠下你一个人情。”
聂辞是想拒绝的,她对康濯没什么,就是单纯不喜欢康娆。
好像知道她不会答应,康濯又说:“纪衡这次回来,是想要跟纪家清算总账。除了纪老爷子外,现在再多一个纪尚,恐怕没那么好对付……你也知道的,他们家不会顾念什么亲情。在这种情况下,只要有生意往来,或者是在未来有可能会合作的,就得被迫选择站队了……”
他如此说,聂辞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她抿了抿唇,生硬道:“我跟纪衡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你这话跟我可说不着。”
“呵呵,这样啊~”
康濯根本没拿她这说词当回事,只是笑吟吟道:“合作就讲究一个你情我愿,不愿意也很正常,我就不勉强了……”
聂辞在这端捏紧手机,心里把这家伙早就骂了个一千八百遍!
他就是吃准了她不会袖手旁观!
她没好气道:“什么时候送她过来?”
康濯笑了,“我就知道,你最好。”
“少来这套!你少拿捏我几次,我就偷笑了!”
“那也得能拿住,不是吗?就好比我每次提到纪衡,你再气都会妥协~”
聂辞深呼吸:“……我现在就开始后悔了。”
“呵呵,好了,我也不逗你了。明天我就会让把康娆送过去,人就算完完全全交给你了。”
聂辞突然打断,“咱们丑话说在前,康娆要是敢在我这闹幺蛾子,我可不会惯着她。”
一阵沉默后,康濯貌似无奈地叹声气,“我知道了。”
临挂电话前,康濯想起什么又道:“听说,郭蓓钰今天手术。”
听到这个名字,聂辞就不说话了。
她想到了郭宁蕊。
怎么说呢,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人消失,不论之前有什么仇什么怨,都会觉得唏嘘不已。
更何况,发生在郭宁蕊身上的事,她大部分也都经历过,更加感同身受。
兴许也能猜到她在想什么,康濯缓缓说道:“我知道郭宁蕊去找过你,这件事其实怨不得任何人。郭蓓钰想要活下去,郭家也只是利益最大化,唯独郭宁蕊看似是可怜,可这一切的源头,却是她。”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