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相也是一脸尴尬:“可是府里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王妃海涵。”
“海涵?本妃可没那么大的心胸,本妃素来小肚鸡肠,人家都欺到本妃头上了。”
林相愕然,看向一旁的小厮:“怎么回事?”
小厮吱吱唔唔不知该如何回答。
兴宁郡主却上前行礼道:“没什么的,林相莫要担心,只是一点小误会,说开了就好了。”
“什么误会?”林相紧张地问,他当然知道四郎与兴宁郡主的事,当然,他也不同意,不怎么看得上兴宁,一个未亡人,还带着两个拖油瓶,儿子虽是庶出,但那也是他林家的儿子,给人当上门女婿,林家人绝对不能做。
最重要的是,他不怎么看得上荣亲王府,主要这个王府太过低调,全员都是菩萨性子,遇事不急不燥,也从不站队,世子地位也不高,还比不得当初死了的七王爷。
但奈何儿子喜欢,而兴宁郡主也是个好性子的,他也是走投无路了,才求到荣亲王妃跟前去,就是仗着自家儿子与郡主的这层关系,想着王妃会看在女儿面上对林家多看顾一二。
但看样子似乎并不成功,但他登门去求王妃的时候,王妃不是这个态度啊。
不然,她也不会帮自己去请了皇后过来。
“算了,没什么误会,娘娘,臣妾送您回宫。”说着,荣亲王拉过李轻颜,就往外走。
兴宁则向林相点点头,林相想唤住她问问,又不知该怎么说,忙跟上前去送,但荣亲王妃冷冷回撇一眼道:“可担不起,林相留步吧,咱这贱脚可不敢再踏你这贵地。”
林相大骇,回头又瞪了那小厮一眼,小厮垂着头什么也不敢说,只当没看见。
“郡主……”三人刚走到月洞门,就见一个身材清瘦儒雅公子站在那儿,似乎在等着。
兴宁一见脸便红了,那儒雅公子忙上前来行礼,小子见过荣亲王妃,见过郡主,见过……”
他快速瞟了眼李轻颜,似乎不认识,李轻颜又穿得很平常,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
“这是皇后娘娘。”兴宁郡主忙介绍:“娘娘,母妃,这位是林四郎。”
那清瘦公子眼神干净,见李轻颜是皇后,忙规矩行礼:“草民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
是位看着很舒服的公子,年岁同李轻颜差不多,只是他这个年纪,怎地还没议亲?
官宦子弟,大多十六七岁就开始议亲的。
“起来吧。”李轻颜道。
林四郎起来后,身子一侧,躬身让开路,与兴宁对视时,耳根都红了,看得出他对兴宁也是有情意的。
但这桩婚事,门不当户不对,身份地位都不合适,只怕很难。
但看荣亲王妃虽然是很满意,却还是尽力支持女儿,怎么才不到一个时辰,变化就这么大呢?
林四郎也看出荣亲王妃态度与从前这一样,小心陪侍着,一路送到别院外头,站在门口看着兴宁上了马车,马车开动之后,他仍站在那儿,眼神中有痛苦与挣扎。
林相觉得不对劲,气冲冲去找林夫人,哪知林夫人却回了相府,他要守着老娘,李轻颜说了,吃过药,老夫人若今晚能醒来,情况就会有所好转,至少可以延长一个月的寿命。
而林夫人把正厅侍候的下人也一并带了回去,这是……欲盖弥彰啊,不用说,肯定是她得罪了荣亲王妃。
林相也没放在心上,得罪了就得罪了吧,反正也不差这么个亲家。
相府里,林夫人拍着自己的胸,一阵心慌,跟前的妈妈道:“夫人如此冒险,就不怕相爷责怪么?”
林夫人苦笑:“没法子,我只能这么做,总不能让那小贱人生的真的做了驸马吧。”
“四公子做驸马于贵妃娘娘是有助益的,夫人……”
林夫人摆手:“你觉得可能吗?小贱人怎么死的你忘了?”
那妈妈想起什么,不由打了个寒战,劝道:“许多年前的事,那时四公子也不大,或许早忘了。”
“怎么可能,你道他那么心气傲一个人,会委身娶个二嫁女?还比大他好几岁,拖儿带女的,给人做便宜爹?为什么?你别看荣亲王妃不显山不露水,满大梁朝,最尊贵的王爷,就属荣亲王了。”
妈妈心想,你知道啊,那还把荣亲王妃一兴宁郡主给得罪死?
林夫人却不愿意再说,只道:“但愿婉儿能夺回圣宠,只要她能给皇上生下皇子,地位就稳固了。”
马车里,荣亲王妃母女脸色都不好看,兴宁一直偷偷瞄她母妃,一会子送点心,一会子倒茶,小心翼翼地侍侯着。
荣亲王妃冷声道:“你不用讨好我,这一次,你若再不听我的,将来日子过不下去了,就别再回娘家,我同你两个兄长再也不管你。”
兴宁立即红了眼眶,瘪嘴摇着她娘的衣袖撒娇:“娘……”
荣亲王妃抽回衣袖:“人家瞧不上你,把你当成一根草,你还上赶着送上门去给人作践?你可是皇室宗亲,尊贵的一品郡主,他林家才是草根出身,你凭什么要受他们的气?”
兴宁小声嗫嚅:“可是女儿心悦四郎,您说的,女儿还在漫长的人生要过,想有个心意相通的人陪伴着过下去。”
看着女儿无声滴落的泪水,荣亲王妃又心疼,一边帮她拭泪一边道:“天底下的好男儿多了去了,为何偏要这么根上不得台面的狗尾巴草?”
“可女儿若不招他为驸马,他可能……”兴宁说了一半又顿住,眼中满是担忧。
“莫非林府还能吃了他不成?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了,不想呆在林家,可以出府自谋生路啊。”荣亲王妃道:“或者,努力读书,来年科举考中,也能得个一官半职啊。”
“他不是考不上,四郎他才华出众,便是李太傅都夸过他的诗文和策论,可林家已经有三人在朝为官了,他再出仕,官家也不愿意啊。”
这倒是真的,不是赵鸿昱心胸狭隘,这是朝庭的规矩,像李家这样,一门有好几个在朝为官的,先皇早就忌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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