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妃带着李轻颜离开,林夫人却等在李玉颜离宫的路上。
赵鸿轩见过皇帝后,并未叫李玉颜一同回去,李玉颜在宫里苦等了两个时辰,后来才知他早已回了宁王府。
想起那厮昨夜的荒唐,又气又恨,回眸望了眼重重宫廷院墙,她甩袖就走。
“世子妃。”林夫人拦在马车前。
李轻颜皱眉:“林夫人?”
她并不想与林夫人说什么,径直往马车去。
林夫人冷笑道:“世子妃,今日之事,拜世子妃所赐,林府会铭记于心,他日必将回报。”
李玉颜心慌了慌,面上却装出一副莫明其妙的样子:“夫人在说什么?阿颜听不懂。”
林夫人也不多说,带着林婉容离开。
李婉容今日太过窝囊,回府后就让下人备水,躺在浴桶里泡着,再出来时,已经洗去一身疲乏,心情却仍然糟糕,憋闷得很,侍女秀儿兴匆匆禀报说,世子爷回府了,她也没多大反应。
“姑娘,您今儿是怎么了?在宫里……”
林婉容一个杯子砸去。
秀儿吓得跪下,不敢躲,那杯子就砸在她左前额,碎裂!
林婉容起身朝院里去,已经到了午饭时,奶嬷清娘小心道:“姑娘,去正院用膳吧。”
林婉容不想去,今日出了太多的丑,她不想面对晋王妃,更不想面对李轻颜,还担心林轻颜将今日之事告诉赵鸿昱,会令他越发不满嫌弃。
所以,宁愿饿着也不愿去。
“嬷嬷去同王妃说,我身体不适,没有口味,就不过去用膳。”
清娘劝道:“姑娘,今儿是头一天,府里来得有客,还有些亲戚没认呢,借着用膳的机会,您多去熟悉熟悉,莫让那李三娘子抢了风头,亲戚们只记得她,不记得姑娘您啊。”
林婉容就听不得风头二字,气得又砸了个杯子:“你在讥笑我吗?”
正闹着,王妃差人来请,林婉容便捂着肚子在床上滚:“我肚子痛,不想用膳。”
来人道:“那奴婢回去禀报王妃,请太医来为侧妃看脉。”
林婉容松了口气:“好的,记得请夏太医,我在相府时,就是夏太医常给我把脉,他知道我的身体状况。”
半下午,没用午膳的林婉容饿了,又不想吃点心,便让清娘想法子炖点粥吃,自己无聊地在园子里逛,完全没有了初嫁时的雀跃与期待,问秀儿:“我能不能明天就回门啊?好想回家。”
秀儿午间挨了打,不敢乱说话,垂首道:“是啊,这里好生无趣。”
“不过,世子爷今晚应该会来吧,姑娘还是要多注意身体,服侍世子爷时才有精神。”
清娘的粥好了,摆在院中小石桌上,配了几个清爽小菜,正是林婉容爱吃的,正要吃,云娘过来了:“侧妃,这是世子妃给您的帐单。”
林婉容愣住:“什么帐单?”
打开一看,不由倒抽一口冷气:“两千两?抢钱啊。”
云娘笑得恭谨:“侧妃,乌碟丸向来有价无市,两千两是世子妃念在是一家人的份上,友情价,益生丹还是白送呢,没算钱。”
林婉容狠狠道:“世族大家出身,怎么满身铜臭味,就没见过她这么市侩的。”
嘴上这么说,还是老老实拿了银票,嘟嘟嚷嚷的抱怨了几句,云娘只要拿到钱,也由了她,没说什么就走了。
林婉容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心中憋的那口气散了很多,一时喝了两碗粥。
林婉容的陪嫁甚丰,铺子好几家,还有田庄,两千两对她来说算不得什么。
用过午膳后,清娘道:“奴婢着人去看了,世子爷在书房,姑娘要去前院走走么?”
林婉容愣住:“前院是我随便能去的么?他在书房,我便更不能去了。”
她若是守记守规矩的性子,又怎会上赶着给人当妾,正头娘子不做呢?
今儿是怎么了?
守规矩了不说,还不肯争宠了。
王妃还真是说到做到,第一天就让李轻颜接手王府的中馈,李轻颜无奈,用过午膳后就跟着王妃见府里众人,好在,晋王的一位侧妃一位侍妾她早就认得,管事嬷嬷也相熟,王妃只需要将人召信起来,宣布一下而已。
赵鸿昱回屋时,李轻颜正在看账,她坐在窗间,灯光下,侧影绰绰,秀雅端庄,柔嫩的手指在算盘上拨弄,发出清脆叮咚的声音,竟让人心生安宁。
“阿颜,晚了,别忙了,过来。”赵鸿昱跨进门去,芍药忙拿着鸡毛弹子为他弹灰。
赵鸿昱很自然地张开双臂,让她方便些,李轻颜自侧屋出来,接过鸡毛弹子:“爷今日很忙?”
赵鸿昱:“习惯了,每天都是如此。”
“爷忙的大事我也不懂,不过,有句话,我当说。”
赵鸿昱笑道:“阿颜太谦虚了,我所做的,哪一桩是你不懂的?甚至,有些事,你比我做得更好,比如,做生意。”
李轻颜道:“嗯,账也比爷算得好,比如说,王府的账。”
赵鸿昱皱眉:“府里的内账?有什么问题吗?”
“用度开销太大,入不敷出。”
“母妃她……”
“不能怪母妃,我看了,开销都是必不可少的,只是进账太少,母妃每年还要用嫁妆银子补贴。”李轻颜道。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他自小学的是排兵布阵,弓马骑身,学的是如何治理天下,对于账务是基本没管过。”
“府里可还有一本账?”
当李轻颜问出这一句时,赵鸿昱的表情是掩饰不住的震惊,他半晌没说话。
李轻颜笑道:“我五岁便开始做生意,自懂事起,就被母妃抱在怀里疼爱。”
言下之意,她相信晋王妃,不会对自己留一手,王府的账古怪,王妃不一定清楚,自己也是看了一下午才想明白其中关节。
“父王如此,爷也要如此吗?其实,这个账,我也可以不接受,母妃也不必管,由父王指定个内务管家来管好了。”李轻颜道。
“不是父王的意思,是皇祖母。”赵鸿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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