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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突发


李轻颜摇头:“算了,他喜不喜欢我已经不重要了。”
李承盛拽住她的胳膊:“阿颜,我知道你不爱受约束,你有自己想要过的生活,可是,阿颜,那只是你失望之后的选择,你其实……最想过的就是平凡普通的生活,只想做个被夫君宠爱、被他尊重,与他共同经营小家,共同努力,做普通而平凡的夫妻,平和幸福的小女人……”
李轻颜鼻子一酸,感觉被压抑在谷底的心绪和秘密被人窥探到,既慌乱,又有一丝感动,到底是双生子,心有灵犀。
这个世界里,或许只有五兄是懂她的。
看她眼睛都红了,唇边却带着一抹自嘲的笑,李承盛心疼地抚开她被风吹乱的额发:“阿颜,别再逼自己了,偶尔妥协一下,毕竟,不管是你还是阿昱,都要尊守规则,规侧之下的妥协,能让你活得轻松一些。”
“阿兄想让我如何妥协?”李轻颜含泪笑问。
李承盛有点难以启齿,因为懂,所以,他比旁人更明白李轻颜的艰难与痛苦,可他们是世家大族,一人犯错,可能连累整个家族。他心疼妹妹,可又不得不逼她。
“还是那句话,嫁是你自己答应嫁的,既然嫁了……”
李轻颜的泪到底没忍住流了下来。
是,是她自己答应嫁的。
当初嫁时,是为了报恩,也有心动,嫁时就有了打算,只愿与他做表面夫妻,当他的助手,或者,成为他的兄弟,她会以最大的努力帮他完成理想,事成之后,再拂袖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这一世,寻不到那个灵魂相伴之人,她也可以单身过下去。
赵鸿昱应该知道她的个性,更知道她的底线,所以,成亲前,他就该有心理准备,她带着保利行为嫁妆嫁给他,成为他最大的助力,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他是事业型男人,不该太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
因为有这样的心理准备,李轻颜并不担心赵鸿昱真的会逼她做不愿意的事,哪知,随着时日渐久,她以为的,全都变了,他开始干涉她,约束她,不让她建新布坊,逼她回归高墙内帮安分的世子夫人。
不,绝不!
“阿兄,别说了,我心中有数。”李轻颜不想听了,这样的劝告,她耳朵都快起茧了。
李承盛叹了口气,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走吧阿颜。”
小侄女刚出生不到半个月,还毛呼呼皱巴巴的,没长开,但眉眼已经有五兄的影子了,李轻颜与李承盛很像,殷氏就笑道:“看看,咱这小三儿,跟阿颜小时候可太像了。”
李二夫人道:“你不说我还没注意呢,真是,不过阿颜小时候跟个猫儿一样,太小了。”
又嗔了眼好不容易盼因家的小儿子:“都是阿盛,把阿颜的营养都抢了,他呀,生下来比阿颜重了一斤多。”
一家人,其乐融融,
李承盛看了会妻女后,便被李承彦和李承郅叫了出去。
李家兄弟只大兄李承谨没回家,自然是要一起喝几杯的。
李轻颜在嫂嫂屋里呆了一会儿后就出去了,见几位兄长正喝得兴起,也走了过去。
二兄李承焕招招手:“过来,阿颜,到二兄身边坐。”
李轻颜挨着他坐下,三兄便递过一杯酒:“来,小妹,喝酒。”
李承彦夺过:“小妹不能喝酒,过敏。”
李承郅道:“过敏是小时候的事,她呀,后来又不知喝过多少次,如今已经不过敏啦。”
李承彦愣了愣:“你不过敏了?”
李轻颜点头:“是啊,现在能喝了。”
李承彦却仍不给,认真道:“为什么明知过敏还喝?喝了多少次,病了多少回才不过敏的?”
李轻颜很平静道:“不记得了。”
李承彦的眼眶就红了,将她那杯酒一饮而尽道:“是哥哥们对不住你。”
这话没头没脑的,李承郅瞪他:“好好儿的,怎么就对不住阿颜了?她现在不是过得很好么?”
李承彦讥讽道:“她过得很好?”
一把拉过李轻颜的手,挽起她衣袖,还有淡淡的伤痕在,一道又一道,密密的。
几位哥哥全都禁了起,直愣愣看着白如细瓷的小臂上,那触目惊心的伤痕,半响一个字也说不出。
“是……那次在宗人府大牢里挨的?”好半响,李承郅才艰涩地问道。
李轻颜轻轻拂下衣袖,藏起伤处,淡然的,又有几分羞郝:“都快好了,没事的,我有自制的膏子,再涂几回,连疤痕都不会留。”
那一次她的自虐,让赵鸿晟没了皇太孙的封号,将赵鸿轩赶出了京城,为赵鸿昱清扫了最大两个劲敌。
李承盛顿时觉得羞愧,在他们都只顾着自己的前程时,小妹已经为这个家付出了很多,有些是身为男子都难以忍受的。
亏他刚才还劝她妥协,为了家族降低自己的底线。
“小妹她……”李承彦在哽噎:“阿颜她,自小就在外奔波……”
他说不下去,因为,在坐的兄弟几个心知肚明,这个家没有阿颜,哪里有这么繁盛?
他们从小衣食无忧,甚至比旁的族人过得更体面奢侈,以他们那个老好人又没什么大志向的父亲的能力,连妻儿都护不住,又怎生可能给他们这么安逸的日子?
是阿颜挑起了大梁,大房欺压,祖父母偏心,父母软弱,若没有小妹的努力与付出,二房的日子不说水深火热,也到不了如今的兴荣。
“你们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不就是喝个酒嘛,好啦,我不喝还不成吗?”李轻颜故作轻松地笑,她不想哥哥们说太多感谢什么的话,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的,前世,她也有哥哥,待她也极好,甚至在她遭遇车祸时,愿意捐献自己的肾脏救她。
现在的几个哥哥也很好,很宠她,虽然他们也各有各的私心,但待她这个妹妹是真的没什么好说的。
“阿颜,你在晋王府过得不开心,那就同世子和离吧。”李承彦道。
李承郅满脸惊愕:“阿昱怎么了?他欺负你了?”
“你不知道吗?他关住阿颜,不让她开布坊。”
“可那是因为……”李承郅冲口说了一半,又顿住,欲言又止。
“因为什么?”李承彦冷笑:“三兄与他素来交情好!”
“不是,我同他情义再深,与比不得自家亲妹妹,他之前同我解释,说是为了保护小妹,小妹的保利行做得太大了,皇帝也好,宗族其他人也好,早在惦记了,小妹太激进了,他只是想让她缓了缓,放慢步子,低调一些。”
“可小妹是为了她自己吗?是为了我们大家,更为了大梁朝庭。”李承彦道。
“好了,别争辩了,反正布坊我还是要建的,兄长们只当不知道便好,我是嫁出去的人,便是有什么,也不会连累父亲母亲和哥哥嫂嫂们。”
几位哥哥同时红了眼,李承焕道:“阿颜,我们不怕连累。”
“我知道,二哥,你好好在你的吏部当差,最近小心长公主,我真的怕连累你们。”
“我去宰了王劲枫那畜牲,若不是因为他,长公主怎么会对付阿颜?”李承郅怒道。
“几位爷,宫里来人了,皇上召见五爷。”
李承盛才从宫里回来,怎么又召见?还是连夜召见!
李承盛走后,兄妹几个也没了喝酒的心思,各回各家了。
李轻颜自然也回到了晋王府。
让她意外的是,赵鸿昱在关雎院等她。
“阿颜,不好了。”赵鸿昱起身迎了出来,拉住她的手:“你要有心理准备。”
李轻颜头皮一炸,问道:“出了何事?”
“你五兄被打入刑部大牢了,北戎三皇子说他通敌。”
“他通敌?”李轻颜不解道:“若是通敌北戎,于北戎有益,三皇子为何要出卖他?”这不合逻辑。
“他有证据,阿盛与北戎荆王的书信往来,其中就有一封泄漏了我大梁边军部署图纸。”
北戎荆王是皇帝的弟弟,一直对皇位虎视耽耽,而北戎太子是三皇子一母同胞的亲哥哥,三皇子自然是辅佐太子的,与荆王向来不和。
五兄怎么会与荆王有来往?
这一次他与三皇子一路同来,难道就没察觉三皇子的意图?毫无防备?
“我要去见他。”李轻颜转身就走。
“不可,你进不去刑部大牢。”赵鸿昱道:“皇祖父下了令,连我也不许去。”
“五兄绝对不会叛国,我李家人,就没有叛国的先例,何况,父母亲人包括他的妻女都在大梁,他年纪轻轻就成了鸿胪寺协令郎,他有必要叛国吗?”
“我也不相信,但三皇子拿出的证据我看了,确系你五兄的字迹,那几张图我也看了,也确实是边防图。”赵鸿昱道。
“既便如此,他也不会叛国,肯定有苦衷。”李轻颜道。
“你先冷静,不要着急,这件事,我已着人在调查了,皇祖父只让人把他关进了大牢,没有给这件事定性。”
也就是说,还有缓和的余地,还有替他翻案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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