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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朝堂对质


皇帝手中两封书信是李承盛亲手所写,内容都是些生活锁事,大多都在谈生意,比如生丝的价格,麦子的价格,还有皮格羊毛等,这李承盛不像出使的官员,倒像个做了多年生意的商人。
而付阁老手中的书信则是除起了北方天气,说到北戎人总是袭扰在梁边境之事,荆王的回信里则谈到,袭扰的北戎人并非北戎官军,而是北戎境内的一些流寇和土匪,他们有点占山为王,故意打劫南来北往的商人和大梁边民,因着他们抢掠的大多为南梁人,北戎官府也故意睁只眼闭只眼,荆王倒是提供几个流寇窝点,和行动规则,大梁边军依据情报,端掉了几个土匪窝和据点。
而林相手中的信则更有意思,这封信上也有提到布防图,却是李承盛向荆王索要北戎流寇的布防图,荆王还笑着说这是让他通敌叛国呢。
“皇上,三皇子提供的那张布防图能让臣一观么?”赵鸿昱道。
皇帝道:“你守边多年,对布防图最有发言权。”
赵鸿昱细细看过那张布防图后笑了起来,皇帝道:“如何?莫非是假的?”
“回皇上,此布防图是真的,而且,是臣亲自布防的。”
皇帝脸一沉:“如此说来,那些信件就算有的不算叛国,光这张军事布防图,就足以证明,李承盛是叛国贼。”
李承盛大惊:“皇上……”
周玉清一听便得意了:“就是啊,那么多虚头巴脑的想为要李承盛脱罪,铁证如山,李家就是有了异心,李家世出名门,当以书之词民传家,却一心只想着赚钱,满身铜臭,低俗下贱,自甘堕落,这样的世家,不要也罢,不如灭全族,以儆效尤。”
赵鸿昱又是一脚踹翻他:“你是有多凶残,开口闭口不是抄家就是灭族,你知李氏一族有多少人?给你十把刚刀杀三天三夜都杀不完。”
周玉清满脸委屈:“皇上,晋王世子也太逛妄了,臣乃朝廷命官,代表天家颜面,当着圣上的面几次三番殴打臣,这是犯罪。”
“犯罪,犯罪,你口吐芬芳污陷朝中重臣,陷害有功之臣,算不算犯罪?”赵鸿昱又是一脚踹去,这一次踹的部位有点特殊,他捂着隐私处痛得直跳脚,有人不忍住,噗呲一声笑出声来。
皇帝皱眉,喝道:“赵鸿昱,莫太过份。”
赵鸿昱躬身一礼:“是,臣还有话未说完,这布防图虽然是真的,却是前年用过的,如今的边防,城防早该了,若这图真是李寺卿今年才给北戎的,对方又信以为真的话,按这张图来进攻我军,就会吃大亏,可以说,这张图就是个陷井。”
皇帝欣然笑道:“朕记得,昨日北戎三皇子明确说过,此图正此当下大梁边关的布防图,如此说来,李爱卿,你不但无罪,还有功。”
李承盛也没想到,反转来得这么快,来得这么有力,可他脸上没有半点欣喜,反而俊眉拧得更紧:“皇上,此图并非臣给荆王的,臣……当真没有给过荆王布防图。”
皇帝皱眉,赵鸿昱要送他一分功劳,这家伙却不要!
“皇上,此图确实非李寺卿所赠,而是……”赵鸿晟走了进来,大声道。
他素来不怎么守规矩,不听宣突然上殿是为大不敬,但皇帝不发话,朝臣又知他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一时竟没有人为此而为难他,都看向这个清冷孤僻的新晋最年轻的亲王。
“而是什么?”皇帝很上道,立即捧哏。
“三年前,有好几场战役大梁军都遭受了大挫折,不知十七郎可还记得?”
赵鸿昱道:“不错,当时北戎人似有神助,我方的动向与布防对方都了如指掌,打了我们好几个猝手不及,伤亡惨重,一连丢了三座边城,后来改了布防后才……莫非,这布防图当真有人给了北戎?”
“这就要问拓拔燕,此图从何而来了。”赵鸿晟道。
“宣北戎三皇子拓拔燕。”皇帝道。
拓拔燕换了身干净的北戎官服缓缓走进朝堂,向皇帝行礼:“外臣见过梁皇陛下。”
皇帝看他面色有异,也没多问,直接道:“拓拔燕,我大梁布防图究竟是从何而来?”
三皇子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李承盛,嘴角微扬:“自然是……从这位李大人处得的。”
李承盛苦笑:“此一路,下官知道对殿下管束和规劝太多,让殿下厌烦,但殿下也不至于因此要杀了下官,甚至要害下官全家全族吧,你我有那么大的深仇大恨吗?”
三皇子笑得眉眼弯弯:“这可不关本宫的事,本宫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好了,三殿下,下官认输如何?”李承盛胀红了脸,无奈道。
三皇子立即收了笑,嗔道:“早说嘛,何至受苦。”
然后他向皇帝一揖:“皇帝陛下,布防图,并非从李大人处所得,外臣也是被人威逼利诱,这才欺满陛下,还望皇帝陛下恕罪。”
此言一出,大臣皆哗然,尤其周玉清不满:“三皇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当初在大殿上,您可是口口声声说李承盛是通敌叛国的逆臣。”
“是呀,本宫不是说了嘛,被威逼利诱,威逼利诱你懂吗?”三皇子拍着周玉清的脸,咬牙切齿道,他很讨厌旁人质疑。
“何人威逼三皇子,您可是北戎皇子。”周玉清避开三皇子的手,冷声道。
“自然是你大梁朝有权有势之人。”三皇子语出惊人。
皇帝面色一沉:“是何人敢威逼三皇子你,快快如实说来。”
三皇子一拱手道:“自然是……”他环顾四周,笑了笑顿住:“皇帝陛下当真要外臣当着这么大朝臣的面说么?”
众大人更加心疑,会是谁呢?三皇子的目光故意落在赵鸿昱脸上,稍作停留,朝臣们摇头,在心中大呼不可能,晋王世子可是大将军王,他是军中主帅,又是皇子,不可能出卖军情让自己落败。
三皇子的目光果然很快移到了晋王脸上,但也只是轻轻扫过,又落在宁王脸上,宁王冷哼一声,镇定自若,一副威严不可侵犯的样子。
三皇子的目光最后落在周玉清脸上,周玉清大骇:“不,不,不,下官以前可与殿下不识,下官不可能拿得到布防图,下官根本就没在军中呆过。”
“一只蝼蚁,还没有资格与三宫打交道。”三皇子冷笑道:“不过,此图,是你的主子给本宫的。”
众人皆看向周玉清,周玉清脸色刹白,大声道:“下官的主子……下官哪来的主子,不不不,下官的主子就是皇上啊。”
“住口,你的意思是,布防图是朕给北戎的,朕出卖自己的江山?”皇帝大怒道。
“不,不是的,臣的意思是,臣没有主子,不,臣的主子就是陛下,臣只忠心于陛下,不敢有二心。”
看他一副要吓尿的样子,皇帝懒得理他,倦怠地抬手道:“好了,今天就到这里,退朝。”
林相:“皇上……”
皇帝撇了他一眼,林相默默躬身行礼。
御书房里,皇帝果然留下了赵鸿晟和赵鸿昱兄弟,还有李轻颜和李承盛兄妹,三皇子当然也在。
皇帝:“拓拔燕,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拓拔燕道:“哪有什么幕后主使,是我大戎在南梁军中的细作偷的,与梁朝官兵无关。”
“那李承盛真有通敌?若没有,你为何要冤枉他?”皇帝怒道。
“陛下,外臣与李大人在路上好玩打了一赌,外臣预言他一回京就有牢狱之灾,李大人却不信,他说他李家世代忠良,又是世族大家,深受皇恩,被皇帝陛下信重,就算外臣陷害污告,皇帝定然也不会相信。”
“李承盛,你当真与他有赌约?”
李承盛点头:“臣当时也就随口一说,哪知他当真了。”
一副很懊悔的样子。
皇帝将信将疑,李轻颜当然更不相信,这布防图明明就是和秋给他的,拓拔燕却出尔反尔,临时改了口,但他能自圆其说,李轻颜也不好戳穿。
赵鸿昱则不知她在牢中与三皇子之间的交易,三皇子肯出面为李承盛澄清很出乎他的意料,又见他与李轻颜有眉眼官司,心下不悦,面上却不现。
赵鸿晟突然踹了三皇子一脚。
三皇子怪叫着跳开,大喊:“杀人啦杀人啦。”
赵鸿晟一把掐住他的脖子:“闭嘴,再喊本王真的杀了你。”
三皇子才不怕,仍夸张地大叫。
赵鸿晟五指如金钢爪,指尖一手,便戳破了皮肉渗与鲜血。
三皇子一摸脖子,真有血啊,赵发大喊大叫。
皇帝:“阿晟,不可胡来。”
赵鸿晟:“他方才在牢里说得明明白白,就是和秋同他勾结要害李承盛,和秋妒嫉讨厌阿颜,便对李承盛下手,从而连累整个李氏一族。”
皇帝:“阿晟,捕风足影的话,不可对朕说,还有,和秋是你的亲姑姑,你不可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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