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很快绕回来,指尖几弹,守在外面的几人全都无声无息倒下,李轻颜这才悄悄靠近窗前,里面人似乎已经谈完,起身正要出来,李轻颜猫腰躲好,就见许侧妃亲自送一个人出来,那人身形瘦小,背有点佝偻,不用猜,是个太监,在宫里当差久了,时时躬着身子,养成了含胸的习惯。
“娘娘留步。”
果然声音尖细。
许侧妃看着那人走远才进屋。
李轻颜悄悄跟上那个,见他穿着斗篷,觉得好笑,还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大热表穿斗篷,怕人家不知道你是个外来的不速之客?
李轻颜也不啰嗦,直接下药将那人迷晕,然后大喊:“有刺客,有刺客。”
侍卫一下子围了上来,问:“刺客在哪里?”
李轻颜指着地上躺着的,侍卫走近,诧异道:“这是……不像是王府的人。”
太监被拖进了议事厅,晋王和晋王妃都在,赵鸿昱也在,多事之秋,王府还来了位不知底细的探子,好脾气的晋王也动怒了:“这些个侍卫是吃干饭的吗?堂堂王府,进来这么个人,无一人发现?”
李轻颜道:“这么大个人,不可能没人看见,应该是故意放水吧。”
那人还没醒,李轻颜让人端来一盆井水一泼,他一激凌醒了,一脸懵,待看见晋王和晋王妃都在,吓得立即跪下:“奴才……奴才匡四,见过晋王殿下,王妃,世子,世子妃。”
“匡四?哪个宫里的?”晋王问。
“奴才是……是朝阳宫的。”匡四结结巴巴道。
“朝阳是淑妃住过的寝殿,本妃怎么从未见过你?”晋王妃问。
“奴才……以前是韶华宫的,后来才去的朝阳宫。”
这么不痛不痒地问下去,不知要问到几时,李轻颜睃了眼云娘,云娘立即领会,拎着匡死的衣领子就开始搜。
很快从他身上搜也公主府的出入令牌。
“说吧,你潜入王府作甚?”晋王妃厉声喝问。
匡四吓得一哆索:“奴才……奴才只是给侧妃娘娘送绢花的,长公主殿下得了几枝新式样儿的绢花,让奴才送来。”
“哪个侧妃?”赵鸿昱问。
“是……许侧妃。”
晋王皱眉道:“你个朝阳宫的怎么会替和秋办事儿?”
“这还用说吗?他就是和秋的人。”晋王妃翻个白眼道,到这会子,王爷还想装马虎,一遇到许侧妃的事,就想蒙混带过。
“阿婷朋友少,和秋帮过她几回,所以,她也和秋……”
“王爷不知现在是什么时候吗?和秋弑君谋反,是大罪,许氏还与她勾结,是不要命了吗?若让宁王府知道,会不会参王爷一本?”
晋王背脊一凉,又觉得晋王妃说得太严重了:“只是送个绢花而已,和秋的事,又没传开,阿婷她又不清楚外头的事……”
猪油蒙心了吗?晋王也是恋爱脑吗?男人只要偏爱哪个女人,那个女人便是犯了天条也是不小心,不是故意的,她如何天真烂漫,会犯错也是谁谁谁没好好教导指引。
晋王妃霍地站起来,一甩袖道:“赵秋理,咱们和离吧。”
王爷怔住:“何来此言?好端端的,怎么说到和离上去了。”
“因为你心肓眼瞎,同你在一起,我太累了,我过够了。”王妃大吼道。
晋王也来了气:“你同我夫妻几十年,一直恩爱,脸都未红过,我待你怎么就不好了?你的正妃地位,从未动摇过,我后院也没几个侧妃妾室……”
王妃气得冷哼:“正妃之位?原来你早就想动我的正妃之位,好给你那心爱的阿婷?好好好,和离,正好把位子腾出来给她。”
晋王急了:“阿惠,我不是这个意思……”
晋王妃一把抽出一旁侍卫腰间有刀架在匡四脖子上:“说,今日你来王府究竟为何?有半点谎言,本妃先砍了你一条胳膊。”
匡四吓懵了,都是晋王妃温柔慈和,便是在宫里被皇后当着一众嫔妃的面指着鼻子骂,她也未发过火,待下也宽和,原来发起狠了,也这么可怕。
“是……是长公主让奴才送药给许侧妃。”
“什么药?”
匡四眼珠子乱转,半晌不肯说,李轻颜拿出一颗药丸:“要试试吗?毒老鼠的。”
匡四汗如豆滚:“世……世子妃……“李轻颜会医更会施毒,他方才就是不小心着了她的道,毒老鼠的,一颗就得肠穿肚烂而死。
“是……是给晋王下毒。”
晋王整个人懵了:“你……你说什么?给本王下毒?许侧妃答应了?”
赵鸿昱比他反应快,转身就带着人去白鹭院搜查。
“慢性毒药,下在平素喝的茶水里。”
晋王像灵魂出窍,两眼放空地坐着,一动不动,半晌都没动静。
晋王妃又翻了个白眼:“这就是王爷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正要下毒害你,幸好阿颜发现了,不然……”
“不,不会是真的,阿婷她……她是真心待本王的啊。”晋王喃喃摇头道。
许侧妃被赵鸿昱五花大绑提来,扔在地上。
一见王爷许侧妃的眼眶就红了,娇声哭道:“王爷,王爷,世子诬陷妾身,妾身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不如死了干净。”
“阿昱,真搜出毒药了?”
赵鸿昱将搜到的毒品,和许侧妃与和秋平时往来书信都拿了出来。
铁证如山,王爷就算想为许侧妃开脱,也不知从何下口。
“阿婷,你真的要本王死?”晋王眼眶都红了。
见匡四在,许侧妃的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嘴角扯出一抹嘲弄的笑意:“王爷,人谁能不死?总要走一遭的,您活着挡了别人的路,只有死了才能让出来。”
“大言不惭,你个贱人。”晋王妃狠狠抽了许侧妃一巴掌:“是挡了你的路吧,你是不是给本妃也下了毒?”
“是啊,半年了都。”许侧妃双颊顿时肿了,她却不以为意。
李轻颜立即给王妃探脉,还真中毒了,只是时间并不久,中毒未深,忙给王妃服一颗百消丹,先稳住再说。
“阿颜,阿颜,快给本王诊断。”见王妃真中了毒,晋王吓得脸色苍白,颤巍巍伸出自己的手。
晋王妃叽笑:“她可是你的心肝宝贝,怎么舍得给你下毒呢?再说了,你三不五时就让太医给你把平安脉,中毒了能查不出来吗?”
王爷还当真没中毒。
他长长吁了口气,一脸后怕的拍着胸:“还好,还好,阿婷,你还是舍不得本王吧。”
谢侧妃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但很快嘴一瘪,娇声哭道:“王爷,妾满心满眼都是您,便是让妾死,妾也舍不得给您下毒啊。”
晋王竟点点头,看她手腕都被绳子勒红了,心疼地上前给她解索。
“父王!”赵鸿昱忍无可忍:“她给母妃下毒,还要给您下毒,您竟然还相信她?”
晋王这才收回手:“阿婷,你这是为什么呀?阿惠待你素来宽和,你为何要下毒害她?”
“她不死,妾如何扶正,您给妾许的诺言,画了多少大饼,一直说要让妾当王妃,将来当皇后,可又从不动她的正妃之位,是你逼我的,你逼我不得不动手。”
许侧妃的逻辑让人稀嘘。
晋王爷还想与她说什么,赵鸿昱已经一脚踹去,正中许侧妃心窝,她立即吐出一口鲜血,晋王满脸震惊:“阿昱,你在做什么?”
赵鸿昱却不理他,抽出一杯短刃拍着许侧妃的脸道:“说吧,将你在母妃身边,父王身边,还有本世子身边的人都供出来,不然,本世子用刀在你脸上写几个笔划简单的字如何?”
许侧妃最在乎的就是她引以为傲的容貌,一听要毁容,吓得和瑟宿,哭喊:“王爷,王爷,救救妾身……”
赵鸿昱对着她的脸就划了一刀。
长长的口子,左脸上,自眉下一直到下巴处。
“啊……”许侧妃尖叫:“我的脸,我的脸……”
李轻颜递给赵鸿昱一个药瓶:“这是腐肉粉,在伤口上撒一点,就会立即溃烂,再好的美容膏也难修复。”
许侧妃满眼恐惧:“我……我说,我说,你们别……别在我伤口上撒药。”
当王爷听说自己身边亲信也被她收买,并时常向许侧妃汇报信息时,脸都白了,他反手给了许侧妃一巴掌:“贱人!”
这一巴掌几乎用了全力,许侧妃吐出一颗牙齿,愤恨地瞪着王爷:“窝囊废,连女人都比不上的窝囊废,和秋长公主都比你有志气,比你能干,堂堂亲王,无能朝政还是军士上,无一有建树,若不是有个争气的儿子,凭你,也想登临大宝?痴人说梦。”
王爷夺过赵鸿昱手中的短刃,狠狠刺向许侧妃。
这一刀刺得极深,外面只剩下刀柄,许侧妃不可置信地看着晋王爷,从口中吐出几个字:“若……若有来生,我宁愿……再也不遇见你,王爷。”
许侧妃死了,晋王要留下匡四当人证,赵鸿昱和李轻颜都没反对,毕竟死了个侧妃也不是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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